一簇骇人火苗猛然从李兆廷眼中腾起,那笺子在他手中瞬间碎成粉尘。他一脚踢翻旁边茶几,几上珍稀五宝珐琅彩瓶应声倒地,碎成瓦砾。
“好,好一个声东击西,但她兄长在我手上,她还能罔顾其死活不成?”他转身大步而出,才走到院门,却见两名禁军副领面带惶色而进。
司岚风暗叫不好,这时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什么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回统领,宫中地牢狱卒全数被药,牢内一干犯人凭空……凭空消失!另外,我们发现前朝皇帝生母故居外面值守的士兵也被悉数……药倒……”那二人低着头回答,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司岚风听得简直想把这两人都毙了!
他已不敢去瞧李兆廷脸色,心底有个声颤抖着在说:是那个人,真的是他,是他回来了!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上方潮重的呼息声。
“凭空消失?怎么会凭空消失……魏成辉曾经说过,连玉身死那晚,将冯素珍救往宫中,因为宫中有密道。原来,这密道就在他生母屋中,牢中那些人被从那里带出去了!”
李兆廷笑着一字一字道,司岚风听得头皮发麻,突又听得其中一人惨叫着地,却是李兆廷一脚将之踹倒,快步出了院门。他和梁松捺着心惊胆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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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阿萝回到中宫,她并未进屋,而是唤人取了些果酿,在院中低首独酌起来。
见李兆廷倏然走进,她又惊又喜,上前相迎,“皇上……”
一股掌风无比凌厉的落到脸上,她猝痛倒地,不
可置信地瞪着眼前那个手掌高扬、脸色铁青的男人。
☆、555结局篇(十三):千杯还酹千重情义,一生但求一出好戏
“难怪他会说那种话,你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宫中有能耐在食物里下药的还真没有多少人,其中包括你的心腹萧司膳!连玉亡母故居的士兵、宫中大牢的狱卒,都是你那心腹令人做的,而这出于何人的命令还用说吗!”
那一身黄袍的男人,那素日里温润得如同三月春风的男人,此刻居高临下,猩红着眼逼视着她,眸中闪烁着让人骇怕的杀气和寒芒糌。
他们之间……他与她怄气过,冷战过,但他到底宠她、爱她,从未如此这般动手打过她……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冯素珍忤逆你,你也不曾责罚,你居然这般羞rǔ我、打我?李兆廷!”她抚着脸,不明所以,心疼、寒意、怒火一迸冒出,泪水簌簌滚下,她朝他大吼。
“别拿她来说事,只说你。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自己清白!”李兆廷充满嘲讽地睨着她,“你这孩子是谁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你说什么!那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阿萝死死瞪着他,浑身上下仿佛是被方才那绝尘而去的马车狠狠碾过一般,疼得心肺都好似要裂开来楮。
“桑湛,或许该说,连玉。”
李兆廷冷冷吐出几字,阿萝浑身一震:“你胡说……”
“朕胡说?把人带进来!”李兆廷猛地一击掌,须顷,两名内侍将一个女人拖拽进庭院,扔到她面前。
对方鬓发凌乱、涕泪横流,满眼的恐惧,正是李兆廷口中她的心腹萧司膳。
“娘娘,请救救奴婢,您说,不会有事的,哪怕出了事您也会担着!”萧司膳看过来,声音颤抖得不成话。
阿萝盯着她,厉声斥道:“本宫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别栽到本宫头上来。”
“皇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心中慌乱,转向李兆廷,李兆廷冷笑,“误会?你的心腹已然招认,你还想砌词狡辩?行,朕先把她杀了,再来和你算帐。”
阿萝心中越发惊惶,那桑湛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她利用他,却被他反将一军?可是怎么还会扯到连玉身上?别慌……她快速思考着,那被宫人强行拖走的萧司膳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人推开,冲着她恶狠狠便道:“怪不得那天你派个脸生的内侍过来,怪不得你在信上说,看完信就将之毁掉。原来,你早有算计,一旦出事便拿我当弃卒。幸好,我不笨!”
“给皇上……”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纸皱巴巴的笺子来,递到正要来拿她的司岚风跟前,司岚风一凛接过呈上。
李兆廷一眼扫罢,随即一言不发拔出司岚风腰间配剑,可怜那萧司膳连气也喘不出一口,便被深中咽喉,砰然倒地,双目却犹自怨恨地瞪着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