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东平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俞远山笑道:“就是先前梁地的礼部尚书刘明义刘尚书,大孙女嫁了邻郡郡望姚家嫡长公子,上个月成的亲。”
“他呀!这我知道,给爷也送了两坛,不过那会儿爷没心情理会这个,这会儿还在库房里堆着呢,原来你也得着了,我跟你说,别什么偏不偏的,东爷我领了差使,一时半会的没空喝这酒,你要有诚心,就给我好好留着!先别过!你去吧,爷这会儿心情好的很。”东平笑着别过俞远山,大步出了院子,先去寻明珠传了话,又回去收拾了行李,带着小厮,启程急赶往开平府。
俞远山抱着帐册子出了外书房院子,回到山涛园外院帐房,锁好帐册子,先叫了小厮过来低声吩咐道:“去请安大人和钱大人晚上过府说话,悄悄儿的。”小厮答应了,一溜烟跑出去递话去了,俞远山坐在椅子上思量了一会儿,把帐房里十几个小吏叫过来,和大家细细商量着如何计算梁地各路的粮糙余量和秋收前的用度,直忙到傍晚,才收拾了出来,刚出了山涛园侧门,迎面正遇到安在海,安在海一身织锦缎长衫,摇着折扇看着俞远山笑道:“你那院子里连杯好茶也没有,不如去我那里?”
“还是我那里好,一个老仆,一个小厮,都是自家子弟,你那宅子里就四个字:人多嘴杂。”俞远山不客气的驳回道,安在海笑起来:“穷成你这样,想杂也杂不起来!”
“我那叫清贫!”俞远山抖开纸扇摇着,抬了抬下巴说道,安在海大笑,招手叫过小厮吩咐道:“去越海楼叫一桌子上好的席面,送到俞府。”
“再让他们送坛子好酒,要上好的梨花白,快去!”俞远山忙补了一句,安在海转头看着他奇怪道:“老刘不是一人送了一坛子女儿红?你那坛子还没开呢,怎么?舍不得开封了?”
“不是,”俞远山拉着安在海往前走了两步,低声说道:“我应了东平,等他回来请他尝尝老刘的女儿红,咱们回去再细说。”安在海轻轻‘嗯’了一声,两人默契的转了话题,一路说笑着,安步当车进了俞远山的宅院。
没等两人坐稳,钱谦发髻上cha了支极大的黄杨木如意簪,一件浅灰色细棉布夹袍,一路紧走进来,进屋坐下,伸手解开领口的扭绊,端起杯子三两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长吁了口气,看着俞远山和安在海问道:“听说没有?爷今天晚上就要启程,要回开平府了?”俞远山挥手斥退小厮:“去院门口看着,越海楼送席面过来好接着。”看着小厮出了门,安在海笑着说道:“老俞叫咱们来,就是商量这事。”
“不象是要回开平府,爷今天心情极好,听说一天都带着笑。”俞远山一下把话题岔得极远,钱谦怔了怔说道:“这倒奇了……”好$u尽洅:馡凡论墵
“先听老俞说。”安在海打断了钱谦的话,俞远山抿了口茶,接着说道:“五爷快回来了,这是东平透的信儿,我想了一下午,王爷启程,只怕是去会合五爷,而且,王爷象是又要用兵了,今天上午吩咐我清查梁地可用之粮糙,等水二爷回来,将粮糙细帐报给水二爷,往后的事听他调度,水家,一向管的可是军中粮糙辎重,爷必定是要用兵了。”安在海和钱谦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俞远山看着两人,接着说道:“开平府那边,都以为五爷跟着王爷在梁地,也就山涛园里才知道五爷压根没来梁地,今天得了信儿,五爷要回来了,爷那儿就阴雨转睛天大太阳了,接着就要开始用兵,爷这会儿用兵,打谁?只有吴地!吴皇驾崩,六皇子承了位,这中间只怕没那么简单,我猜着,五爷这几个月,必是去了太平府!”
安在海和钱谦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小厮在外头扬声禀报着,越海楼的席面送到了,三人沉默着看着几个小厮摆好席面,斟了酒退下去,安在海深吸了口气,看着俞远山低声说道:“我细想了想,老俞这话越想越在理!”钱谦连连眨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俞远山端起酒杯一饮而进,掂起筷子吃了块羊ròu,笑眯眯的说道:“若是这样,五爷这回必定立了大功!”钱谦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吁了口气叹道:“细想想,还真是这样,老俞有什么打算?”
“咱们得给五爷造造势,五爷到底是个女人,若是男人立了这样的大功,自然要论功行赏,可五爷就未必……咱们得造一造势,联名上个折子,无论籍贯出身、无论贵贱、无论男女,为国立功者,均应论功受赏!”俞远山重重的说道,安在海连连点着头:“正该如此!王爷若要扩边并土,就须收拢天下俊才杰士之心,不论北平、梁地,不管籍贯出身何处,有才就要用,有功就要赏!”钱谦连连点着头,俞远山舒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两位都觉得在理,那咱们三人好好商量商量,这折子一定写的有理有据有节,该点到的一定要点到,还有,老钱,你写封信给老唐,把咱们要上这折子的事告诉他,要联名不能少了他,他在水二爷身边,让他把这事透给水二爷,看看水二爷什么意思,若能得了水二爷的首肯,那可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