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拎着她那根被吕丰截去两三寸,比正常马鞭小巧很多的特制马鞭,仰头看着比她那匹温婉的小母马足足高出一个马头的成年骟马,错着牙问道:“那再过两天,是不是就要换匹种马给我骑骑?”
“五爷,这马是小的精心挑出来的,脾气也好,也懂事。”南宁陪笑解释道,吕丰过来,从南宁手里接过马仔细看了看,转头看着李小幺说道:“这马还不错,比昨天那匹好!”李小幺呼了口气,比划着自己的身高和马的高度,吕丰和南宁一左一右帮她牵着马,李小幺两只手抓着鞍,吕丰在她腰上又托了一把,总算爬上了马背,骑在这匹高矮正常的战马上,这视野是好了很多,李小幺眯着眼睛,瞄着前面小厮亲卫簇拥下那时隐时现的银白斗篷生着闷气。
骑了不大会儿,这马确实是个脾气好、极训练有素的,倒比那匹小母马骑起来更顺手,李小幺干脆跟着吕丰,稍稍远离队伍,骑着马追野兔去了。
队伍前方,苏子诚骑着马,远远看着一前一后追着只野兔乐不可支的两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师父那样睿智的人,怎么能有这样的子孙?天天跟着个丫头傻玩傻乐!一只野兔有什么好追的?自己从来没这么无聊过!从来……好象也有过,那时候母亲还在,他骑着匹小马,叫着笑着追一只黄羊,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他出了一身汗,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父亲很高大,骑着马跟在他旁边,叫着笑着帮他拦那只灵敏的出奇的黄羊,母亲的声音温和而无可商量:“不要帮他!他必须自己去做,你回来!”那只黄羊到底追到了没有,他记不清楚了……母亲走后,他所有的事,都必须自己去做了。
苏子诚眼睛发酸,这阳光灿烂的过于刺目了。
第八十九章行路间
傍晚宿营时,李小幺和吕丰捉了四五只野兔,还碰巧猎到了只鹿,李小幺和吕丰叽叽咕咕商量着,要架火烤ròu吃,李宗贵凑过去出着主意,又叫了李二槐过来,在帐篷后架起篝火架子,李小幺到处寻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烤ròu的铁签或是旁的东西,拧着眉头想了片刻,悄悄转到苏子诚帐篷后,寻了南宁,悄悄问他哪里能寻到烤ròu的铁签子,南宁暗暗咽了口口水,爷让他照应的这位姑奶奶,这新鲜主意也太多了。
“五爷稍等,我去寻老贾问问。”南宁笑着回道。不大会儿,南宁用白棉帕子裹着把银签子过来,另一只手还拿了只匣子,笑着问道:“五爷,寻到了,老贾说好些年没用了,现又洗了几遍,还有这个,老贾说五爷要烤ròu,少不了这些佑料。”
李小幺惊喜不已,伸手要接,南宁笑着说道:“五爷要在哪里烤?我给五爷送过去。”李小幺指着自己帐篷前的篝火:“就那里,你若不当值,等会儿也过来!”
“谢五爷,今晚上是我和北庆当值,没这口福了。”南宁笑里带着丝遗憾回道,说话间,到了篝火前,南宁将银签和佑料盒放到旁边几上,笑着告辞回去了。
李宗梁和魏水生抱拳站在旁边,笑看着吕丰、李小幺,李二槐和李宗贵四个人烤ròu,吕丰拎着根银签子,做一步看一眼李小幺,笨手笨脚的跟着串ròu,涮料,烤ròu,李小幺的ròu串烤得滋滋响着香气四溢,他的ròu串却焦黑成一团,李宗贵手脚最利落,只在ròu上撒些盐末,已经烤好两串,转头递给了李宗梁和魏水生。李二槐干脆什么也不放,用签子挑了ròu,烤的黑一块红一块的,撒了盐直接扔到嘴里香甜大嚼。
吕丰烤出一头汗,也没烤出串能吃的ròu来,干脆扔了银签子,凑到李小幺面前,笑嘻嘻的讨好道:“小五,你真厉害,连烤ròu也烤得非同一般!我替你尝尝?”李小幺拍开吕丰的手,将烤好的几串ròu放到准备好的干净碟子里,端给吕丰吩咐道:“去,给你小师叔送去。”吕丰刚要瞪眼,李小幺踢了他一脚,低声说道:“听我的不会错,赶紧趁热送去,回来咱们吃着ròu细说。”
吕丰被李小幺推起来,不情不愿的端着碟子往中间大帐过去,北庆引了吕丰进去,苏子诚正端坐在桌前看着文书,见吕丰进来,捏着笔,一脸冷峻的盯着他,吕丰浑身不自在的端着那几串鹿ròu,也不敢抬头看苏子诚,这个小师叔,又阴又冷,大哥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是茅坑里的冻石头,又臭又硬又冷!腹诽归腹诽,吕丰可是看也不敢看苏子诚一眼,垂着头,一幅恭敬相,将碟子举过去,闷声说道:“师叔,这是烤鹿ròu,请您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