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激怒的后果仅是如此,有点意外。
这些天,她在水榭,每日定时有人将三餐与换洗衣物放在门外。她走出去,整座宅院悄无声迹,安静得如同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她认为这里并不像属于左丘无俦的地方。
宅中的屋舍楼台用材普通,造型平凡,所植花糙树木也乏善可陈,与那人的素来品味严重相悖。左丘家美仑美奂的主宅自不必提,她曾经到过后所有左丘家主的别庄别苑,哪一所不是构造精致、花木秀奇?
不是没有试图离开,但很明显,无人只是假象,宅院四周有着绝对能够让她固步于此的布置。她稍稍接近四墙,即有人扬声问:“扶姑娘需要什么?小的为您拿来!”
这一日,她终是不想忍耐,走到墙边道:“听着,我知道你们主子了得,不让一个人出现在我眼前供我做人质,不让一点火烛出现让我有机会将此付之一炬,但烦请去告诉他,他再不出现,本姑娘就算钻木取火也要把这处给烧了!”
放话后的隔日傍晚时分,她用着晚膳,左丘无俦排闼而入,背后夕阳的金芒将玄色披风上的金隼映得喷薄欲出,紧束的戎装更使他修颀身形彰显力量,而他的目中紫焰跃动,正是怒火中烧。
“你想做什么?”他问。
她将汤匙中的汤送进口中,取帕子揩了唇角,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你现在倒是完全不怕本王了。或者你从未怕过本王?所有的卑顺依从仅仅是你身为细作必须做出的面相?”
“你很明白不是么?”
他弯身,狠捏住她下颌,如之前做过的无数次,冷冷道:“作为一个落网的细作,你显然没有落网的自觉。”
颌上的痛意,令她眉尖不自觉颦起,这双双使得家主大人更为恼火。
“不喜欢我碰你?”他冷笑,倏地低首,将两瓣诱了他多时的唇花撷入口内,做了时下最想做的事。
扶襄兴趣手便打,有一掌甚至划过了他的左颊。
被打脸绝对不是什么美好体验,尤其是左丘无俦这等无法无天惯了的男人,他盯着她,怒意与情欲将一双眸燃烧成最浓郁的紫海。
她无畏回视,骂道:“左丘无俦,你混蛋!”
不料,这骂声令他心情莫名好转,将沉沉低笑哺进她艳红的唇内,喃道:“瞳儿……”
她鄙夷道:“强迫女子做她不愿的事,是左丘家主的爱好么?”
“强迫你,才是我的爱好。”
两人间的衣物在减少中,他在皎洁莹白的娇躯间制造着点点痕迹,未忘重温昔时好梦,邪魅笑问:“瞳儿还记得陌上行么?”
陌上行?那是两人的一次出游,在田野之间她难得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由衷,他看得欢喜,擞她过来深吻,却被骂“混蛋”,只因那时身处野外,她一时受惊忘了遮掩。他那时怔了怔,眸色起变,将她拖至陌上的密林……
“你无耻!”她切齿骂。
“对你无耻,是本王的乐趣。”
“这是你对我的惩罚?”
“错,是奖赏。”
“你这个混蛋!”
“嘘。”他将她小舌勾弄进口,瓷意品尝,除了骂人,它应有更妙的用处。
此时际,是征服也罢,惩罚也罢,甚或思念也罢,他惟一想做的,是与这具美丽的身体共享温存,尽管这中间饱受粉拳袭击,且脸上又挨了一记。
“瞳儿,有没有想我?”
“你去死!”
“这么想我?”
“王八蛋!”
绵延的笑声打他嗓内溢出,云雨方歇,方得餍足,他竟又要情动了。该不该告诉瞳儿,她的骂有催情之效?今后还须多多益善?
“既然瞳儿热情相邀,本王怎能拒绝?”
“……你……你这个无赖,你去死!”
“如卿所愿,本王这便陪瞳儿欲仙欲死……”小女子的艳丽小嘴媚惑如火,他忍不住深指抚摸,却被她一口咬中,血珠四下飞溅。
他听之任之,在细软的耳廊前热喃:“瞳儿,本王想你。”
她回之的,是挥她右眼的一拳。
“这招……”这挥拳的姿态,怎像极了那个轻尘还是轻土的东西所用的招式?他眸光一暗,将粉拳压在c黄褥间,温柔的缠绵遽转激烈,焚烧一切的索取通宵达旦。
两个人,如两只困在一笼中的兽,互相嘶咬扑打,仍须相偎取暖。
十一、无端衷肠实为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