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还是小孩心性,又是得意又是兴奋,一心想着后半个月的舒服日子,只看着朱守谦乐,却忘记眼前的朱棣与李景隆也是心高气傲。
她忘了不打紧,朱守谦却是直直吐了一口闷气,竟张狂的说:“天下没有本王赢不了的事情。”
朱棣看着得意的二人,凤目中闪过一道寒意,还没让旁边的人觉察,就已隐去,嘴边反倒浮起一丝笑容来:“谢公子好武艺,本王最重英雄,今日甘拜下风,我们输了。”
“表哥,要去玉棠春!”锦曦想起来之前朱守谦说的话,以为那是应天府最好的酒楼,自己从未去过,当然要去赏鲜。
朱守谦拦之不及,脸已红了。
他是这种风流之徒?小小年纪就盼着青楼寻芳?朱棣原本的看重之心转为不屑,心道此子虽有一身武艺却不足以成大器,便冷着脸寒声道:“谢公子另觅时日去吧,账由本王付就是了。有太子殿下在,纵是输了,本王也不敢请太子殿下去玉堂春!成何体统,哼!”说完朱棣也不理二人,打马而去。
锦曦撇撇嘴也哼了一声,对这位说翻脸就翻脸的燕王殿下当即没了好感。
李景隆忍住笑打马围着锦曦转了个圈,临走时嬉皮笑脸地说:“谢世弟日后当是南京城第一风流之人,景隆也甘拜下风!哈哈!”
锦曦觉得二人莫明其妙,不解地看着朱守谦。
“咳,那个,玉堂春是秦淮河上的第一青楼!”
锦曦一听,脸迅速红了起来,她再不更事,也明白青楼是什么地方,无端端让燕王看不起,让李景隆嘲笑。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却闹了这么出不知进退的笑话。气恼之余挥鞭便打在朱守谦马屁股上,“咴!”马长嘶一声立起,差点把朱守谦惊翻在地:“让我丢人!有太子殿下在怎么可能去青楼!你害死我啦!”
“那是玩笑话呢,好妹妹,”朱守谦手忙脚乱拉住马,急声道:“怪哥哥没说明白!有太子殿下在,再怎么也不能明名张胆去那种地方嘛!”
锦曦心里又一阵不以为然,输了去青楼又怎么啦?听说还有卖艺不卖身的,大不了听听曲儿,在哪儿不是听曲儿?嘴就嘟了起来。
也是她还小,不知道皇上对儿子们管束异常严。若是私下底几个亲王去玉堂春喝花酒倒也罢了,若是邀约将来的一国之君太子殿下也去青楼,这祸就闯大了。
赢了却也没了心情,锦曦想转身回府,又知道太子和秦王殿下还等着,只好闷着随朱守谦回去。
凉棚中燕王朱棣已恢复了平静,悠然地喝着茶,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子和秦王听说是靖江王和锦曦胜了都吃了一惊。朱守谦有几斤几两他们心里都明白,目光自然就望向了锦曦。
“谢公子好武艺!不知将来可有打算?”太子朱标温言问道,目光意味深长。
锦曦心里厌烦去青楼一件小事,这些亲王就可以翻脸,就不想再与他们交往。听太子言语中颇有笼络的意思,当机立断地答道:“非兰只是来表哥处呆些时日,家中尚有老母,过些日子就要回凤阳的。”
太子见回绝,就笑笑从腰间解下一块翠玉来:“非兰年少就有如此技艺,本宫赏你了。”
锦曦眼光一转,已见秦王目光惊诧,燕王眉头一皱,朱守谦却是愣了,知道不是普通的玉,便推辞不收:“太子殿下太客气了,如此礼重,非兰不敢!”
太子仍然坚持,锦曦便笑了:“今天是靖江王爷获胜,王爷早相中了战利品。非兰不敢擅越。”
她脸上露着无害谦卑的笑容,转头却偷偷对朱守谦使了个眼色。
这下朱守谦便明白了。太子那块玉是皇上赏赐亲自系于太子腰间,锦曦拿着可不是件好事。他大大咧咧的对李景隆一伸手:“非兰说的在理,李景隆,本王便要了你的玉笛为彩头吧!”他狡猾地把目标对准了李景隆,心想,这下锦曦只管向燕王讨一彩头便可推却太子赏赐的玉佩了。
李景隆无奈,乖乖的从怀里掏出只通体莹白的玉笛,嘴里习惯的嬉笑着:“王爷看得起下臣每日抚弄的玉笛,乃下臣的荣幸!”
朱守谦马上想起李景隆每天吹笛的样子,想想他的口水,他的话,一阵恶寒,接过玉笛随手就扔给了侍卫拿着。
李景隆拿出了玉笛,朱棣今日身无长物,腰间丝绦上也系有一块玉,要他当面拿银票金裸子也着实丢脸,随身玉佩又舍不得,瞟着锦曦闪烁不定的双瞳心中起恨,暗道这小子真够贼的。他慢吞吞的开口:“谢公子想要本王赏赐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