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走过银蝶身边突道:“爷让你感觉危险?”
锦蝶身体僵硬,头低着不吭声。李景隆呵呵一笑,拍了拍银蝶的肩悠闲地漫步出了兰园。
魏国公府后花园中李景隆舒服惬意地在大树上倚靠着,一身深绿长袍正如银蝶所言藏于树中不露半点痕迹。
等了没多久,绣楼房门一开,锦曦便走了出来。
她明眸皓齿,身形婀娜,脸上隐隐带着一抹笑容。那笑容仿佛揉碎了的兰花,带着清绝的美丽犹自吐香。李景隆呼吸一窒,化成了木头。
他不知来了多少回,每一回偷窥锦曦都还是这般心动神摇,他痴痴地看着她缓步走入园中。浅紫襦裙带着长长的衣带在风里翻飞,步履细碎,一步一生莲。
他目光紧跟着她走到回廊一角,看她轻倚在美人靠上,长发委地,黑亮如瀑倾泻滑落。阳光在池塘水面上洒下点点碎金的光芒,反射在她脸上,明艳逼人。
“她像只蝴蝶,”李景隆喃喃自语。他蹲在树上目不转睛的瞧着。这个角度看去,她美丽的容颜尽收眼底。那眉眼,那红唇,那如玉的肌肤,她美得像幅画!
“小姐!老爷回来了!”珍贝激动的叫嚷着一路小跑送信。
锦曦心里涌出一股激动,扬起脸,李景隆清楚地看到漫天阳光失去了颜色,她轻脆地笑着奔出了回廊,提着纱裙往前院跑去。
“小姐,你慢点,我扶你过去!”珍贝简直不敢相信,小姐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紧跟着也追了过去。
李景隆在树上呆了半响,腾身跃离魏国公府。
一路上他情不自禁傻傻的笑着。“锦曦,锦曦!”李景隆喃喃自语,脑子里全是锦曦的玉容,她的倾城一笑。
锦曦跑到前厅,停了下来,缓了缓呼吸,等着珍贝跟上,再慢慢走进厅堂微笑着福下:“锦曦给爹请安!”
徐达呵呵笑了,亲手扶起了锦曦:“锦曦又长了一头了,夫人,她可真像你!”
“是啊,咱们的锦曦转眼工夫就成大姑娘啦!”徐夫人温柔的笑着应和。
“嗯,我的锦曦长成大姑娘了。就是过于柔弱了,怎么回了府还瘦了?”徐达的目光中隐隐含着责备和询问。
“爹,锦曦可能是在山上住得久了,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总感觉头晕。下山已有一年多,想回去瞧瞧庵里的师傅们。也想静养些时日。”锦曦记起日前大哥提到的燕王寿宴一心想避开。顺着父亲的话撒谎想离开。
徐达手扶长髯,沉思片刻后欣然答应:“那就过了燕王寿宴,让你大哥护送你上山住些时日吧?”
还是要去燕王寿宴?锦曦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可是寿宴上人多,锦曦的身体……”
“没关系,有你大哥在呢。爹娘也去的。”徐达温和的堵死了锦曦的话。
燕王十七岁生辰皇后亲制请柬邀百官府中适龄千金赴宴,自是想从中选得燕王妃。皇后懿旨一下,百官府中有适龄女子者莫不趋之若骛。他就算不想让锦曦入选燕王妃也不能抗旨的。
他看得出锦曦才挑这个时候提出上山是不想去燕王寿宴。徐达心里怜惜这个女儿,放在山上一呆就是十年,这才回府多久呢。他微笑着说:“锦曦,呆在府里闷是吧?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注意安全就是了。”
“父亲!”徐辉祖眉梢一扬,眼中透出强烈的不满,“锦曦前些日子落水,还是在府中好生静养的好,过了燕王寿宴,我亲自送她上山。”
徐达看着儿子,摇了摇手:“锦曦与寻常人家女子不同,她自小长在山上,若是这样,岂不闷坏了她?就这样吧。”他亲自执了女儿的手走向后堂,“锦曦,为父难得在家,听说你平时喜欢读书,给爹说说,读了些什么书……”
徐辉祖看着父女二人,叹了口气转身对徐夫人道:“娘,锦曦大了,不能再和守谦出府乱跑,她将及笄,传扬出去怎生是好!”
徐夫人连连点头,她最担心的是女儿爱上侄子,朱守谦八月大婚后就将去往封地,这两地情牵,就害了锦曦。
“我会着人看好她的。”徐辉祖轻声说道。望向锦曦离开的方向,眼睛里说不出的担忧。
这晚锦曦突然又感觉到了窗外有人在看她。她的心狂跳起来,真的是李景隆?她悄悄的睁开眼,一阵风声掠过,窗外的人消失了。
锦曦也不追赶,她走到窗前,只见窗台上摆了一盆兰糙。白玉为盆,绿叶细长舒展,一株花箭幽雅吐芳,花似莲瓣翠绿如玉,中有一线红丝如钩,正是珍品素翠红轮莲瓣兰。锦曦仔细看着,发现这盆兰当有两株花箭,已折去一枝,修剪后尚能发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