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效远,你贼胆包天!竟然趁我睡着了这么挤过来!晚上给我睡脚踏去!”
她叫道,呼一下坐了起来,还带了几分惺忪睡意的脸庞上沾了几缕凌乱的发丝,却是怒目圆睁。
步效远吓了一跳,急忙指了下她还压住自己腰身的腿,昌平这才看清了状况。
不是他……是自己往外推挤他,还很不雅观地把腿架在他的身上……
昌平的脸有些发热,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腿,往里面挪了下,闭上了嘴巴。
步效远以为她有些不快,急忙翻身坐了起来,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扰了你睡觉。还很早,你再睡下,我先去兵营了……”
昌平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传来了阵敲门声。
“公主,驸马爷,宫中来了急令,叫公主和驸马即刻入宫。”
步效远一怔,看向了身边的昌平。见她也正看着自己。
“还看什么,一定是出事了。快点。”
昌平推了下他。
***
今天本是朝廷的休沐日,步效远与昌平被宫人带到了御书房,远远看见双门大开,廊下已经聚集了一些朝臣,有些还衣帽不整,睡眼惺忪,看起来应该都是被匆忙间叫了过来了,正在那里窃窃私语,脸上神色惊疑不定,显然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看见他两个过来,立刻停止了议论。淺愺嶶虂
女皇很快就过来了,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事情的原委很快就被宣布了。
中昭的属国西戎再次叛乱。叛军闯入王宫,杀了明元女皇新立的王,拥立前朝世子为皇,宣称脱离中昭的控属,并且趁了中昭不备,偷袭了它与西戎接壤的竟州,一举夺了七八座城池,掳掠数千民众。
这是发生在十数天前的事情了,却因为路途漫漫,驿报直到今日凌晨才送达天听。
群臣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立刻就如炸了锅般,议论纷纷,只很快大部分人就都附和了端木辅国公的言论,主张暂时不要兴兵发难,派遣使者过去恩威并施,理由就是中昭近年已经战事不断,国库入不敷出,再这样大肆兴兵,于国长远不利。
“屁话!连我城池百姓都夺了去,还恩威并施。国公和尔等是舒服日子过惯了,被吓破了胆,还是想有朝一日那西蛮打到帝都,你们好浑水摸鱼吗?”
一人突然大声呵斥,众人看去,见是大将军鲁鹿,怒目圆睁,知道他向来说话耿直,怕被殃及,都立刻消了声去。
辅国公也是勃然大怒,斥道:“我对中昭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何来浑水摸鱼之说?倒是鲁将军你这样公然咆哮朝堂,对陛下及其不敬,其心可诛!”
“都住口吧!”
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下就压下了满室杂音。
众人见女皇开口了,这才齐齐望了过去。
女皇微微低眉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了眼,目光落在了站在队列之后的步效远身上。
“效远,你若是朕,该当如何定夺?”
她突然开口问道,唇边带了丝微微的笑意。
朝臣都是大吃一惊,不止是为女皇询问他,而是她的措辞,一时众人脸上各色表情都有。
步效远也是一惊,见众人都望向了自己,脸一下就涨得通红。犹豫了下,一眼又看见坐在女皇身侧下座的昌平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目光中仿佛含了丝期待,胸中一热,已是出列跪了下去,大声说道:“陛下,我若是陛下,一定兴兵讨伐。不是为了反掠他城池,反夺他百姓,而是要护卫我中昭的每一寸国土和每一个子民!”
“好!只要是中昭的百姓,这样的愿望就不会消亡!说得好!”
女皇轻轻拍击了下桌案,看着面色各异的群臣,大声说道:“效远虽然年少,见识也比不上诸位,只是这话却说得极是在理!连百姓都有这样的愿望,更何况朕这个一国之君?鲁大将军,我命你为征西大元帅,带着朕的勇士们,去捍卫我中昭的每一寸国土和每一个子民,你可愿意?”
“老臣接旨!不平西戎,绝不返朝!”
鲁鹿激动万分,大声应了下来。
群臣这才隐隐有些明白,只怕是女皇早已经有了盘算,刚才询问步效远,不过是个由头,借他口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而已。见局面已定,也就只能纷纷附和了。
女皇略想了下,又说道:“诸位爱卿,刚才辅国公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朕领不了兵,打不了仗,却是可以少裁一件新衣,少吃一场盛宴。朕决定从今日开始,裁减内宫各项费用,结余全数充作军饷,以表朕对这西征全体将士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