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影像的重新播放,乔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安排线人去幸福海饭店顶楼的某个房间;开车追踪何顺海;指令属下驾驶卡车向轿车发出撞击;还有火海中变成血人的两个人,想象着这些画面,他很开心,无比愉悦的心情,仿佛积压多年的怨念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看着车外的暴雨和无边夜色,乔觉得心头发凉,飞快关掉了还在播放的影像,又顺手摸了支雪茄烟,夹在指缝里正要点上,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万能师兄魏正义。
『你在哪里?』电话一接通,魏正义就问。
这是个好问题,乔揉着额头自问——我在哪里?问出来的却是——「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心一直在发慌,这么晚你都不回来,也不在公司,我怕你遇到麻烦。』
发慌?
乔噗哧笑了,心情莫名其妙地转好,抽着烟调戏他的师兄,「魏,你现在到了一日不见我就心慌的程度了吗?」
『师父现在行踪不明,我是怕你再出事,给董事长增添负担,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
凶巴巴的语气在乔听来,居然觉得有几分可爱,微笑听着魏正义吼叫,眼神无意识地瞟向后视镜,忽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发现平滑镜面上竟然映不出自己的模样。
寒意更深了,乔探起身想看得清楚些,眼前一晕,他重新跌回座位上,耳边叽里呱啦的叮嘱声逐渐远去,他低声说:「好冷……」
『下这么大的雨,在外面肯定冷了,你感冒才刚好,还不快回来!』
充满担心的斥责声,将他的思绪带回到遥远的记忆里,男人乖乖听从了,再瞄了眼后视镜,看到里面银眸里闪烁的火焰,他满意地笑了,说:「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第三章
乔回到家已是凌晨,他下了车,在往家里走的时候,发现许多房间都亮着灯,温和的灯光,仿佛在无形中温暖了心房,但很快他就拂开了这种不屑有的感情,木着脸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传来淡淡的香烛烧纸的味道,他知道那是聂行风为张玄烧符留下的纸香,可是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没人可以进地狱后再回到阳间。
乔面无表情地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把湿衣脱掉,去浴室里冲澡,热气弥漫了浴室,也温暖了冷雨带来的寒意,洗完澡,看到被热气蒙住的镜子,他伸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霍惟清。
如果没算错,这是聂行风将要去找的人,也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该怎么让他死呢?
银眸扫过隔壁的换衣间,放在衣服上的手枪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走出去拿起枪,正摆弄着,外面传来声响,他放下枪,拿了条毛巾擦着头发走出去。
「喂,你搞什么?」
魏正义正坐在沙发上翻书,当看到一身裸体的美男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惊得差点把书摔到地上。偏偏美男毫无羞耻心,发现有外人,却依旧一副坦然表情,很自然地走过来打招呼,「是你啊,这么晚,我以为你睡了。」
「你不是说冷吗?我帮你拿姜汤过来。」
魏正义解释完,见乔仍然无动于衷地擦头发,身上该隐藏的重点部位反而被他无视了,阳具就这样堂堂正正地垂在胯间,大而有型的足以令主人自豪的东西,看在他眼里,却等同炫耀。
要说哪里不如乔,可能也就是这里了吧?
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涌上来,魏正义粗声粗气地说:「能拜托你套件衣服吗?这多不雅观。」
「我在意大利都这样,并且还要不雅观地接受仆人的服侍。」
「这里不是意、大、利!」
「是我的房间,」乔擦干发丝上的水珠,好整以暇地说:「亲爱的师兄,你三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来指责我的行为不检点,好像有些奇怪啊。」
魏正义语塞了,打开衣柜,随便扯了件睡衣拍给他,又把煮好的姜汤放到他面前,喝令:「喝了它。」
这次乔没反抗,穿上衣服,把老姜汤喝了下去。魏正义又摸摸他的额头,很冰的触感,证明乔的感冒还没好,便拿过吹风机,把他推到床边,三下五除二帮他把头发吹干了,乔乖乖坐着任他摆弄,但魏正义的吹头手法实在太糟糕,几分钟后,看着镜子里被吹得像鸡窝的发型,乔想起之前镜面没映射的错觉,他皱起眉,口中却赞道:「很有创意。」
「免费的你还想怎样?」
搞定后,魏正义顺手把乔推到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粗暴的动作,乔闭着眼心想,他真是鬼迷心窍了,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自己居然如食甘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