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宁佳讶异地问。
“每家经营店面索赔最低一百万,潞华厂和商贸城店,也就是我们家的店,索赔六百万……呵呵,总金额啊,我算算,两千一百万。”陶芊鹤道。
“啊?这么恐怖?”宁佳果真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恐怖的,哗众取宠呗,自从侵权案传得沸沸扬扬,生意都好了几成,现在人呐,就怕没事,越有事越有人来凑热闹,还不管是好事坏事,这个广告效应呀……怎么说呢,本来就是个口碑产品,后来做了个西苑的小店,也不值几个钱,不过被大伙一哄而上的乱炒,嗯,值钱了,这次事闹完了,这个牌子价值呀,还真值个百八十万……都不用打广告,连邻市都知道响马寨酱肉出名了。”
陶芊鹤似乎根本一点都不担心,笑着解释着其中可能存在的商机,找着小甲锉,优雅地修着指甲,正要问话的宁佳蓦地发现异样了,以前虽然注重仪表,可没有这么细致,而且打扮的风格也多有变化了,原来庄重的时候多,现在衣饰搭配向极艳极炫倾向明显,雪白玲珑项链配着大红的长绒线衣,腕子上几个镯饰,衣摆下一圈流苏,怎么看怎么妖艳,修完一个指甲还显摆似地一亮腕子问宁佳:“好看吗?”
“好看。”宁佳撅着嘴,给了个臭美的表情,此时心系不是装束上,小心翼翼地问着道:“陶陶,你们两家一打官司,那个……不会更僵吧!?”
哦,是担心单勇和陶家老爷子,闻得此言陶芊鹤笑了,直笑宁佳太傻太天真了,解释着这其中的猫腻,单勇肯定不会出面惹众怒,商标的得主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在大家看来多有籍此炒作的意思,真正的用意是什么还有待商榷。而潞华厂店的开业的时候陶家老爷子当时因为面子问题,防着史家村人找麻烦,陶钱孙铁三角都没有挂名,找了个替身,替身是谁……哦,那个吃喝嫖赌的胖默默,老钱的儿子,房子是租的、店员是雇的、店主又是这么位不靠谱的货,还能怎么着,就封了门顶多不挂这个牌子罢了。别说两千万,能赔你两万都不错了,而且法院调查需要很长的时间,对以前的经营,非法侵权究竟获利多少,谁又说得清呢!?
所以呢,陶芊鹤根本不在意地给宁佳解释着:“如果多少出点钱,把这个现在已经颇出名的商标买出来,来了个皆大欢喜估计是最好的结果,要僵了的话,被侵权方不识相死要钱,侵权赖着不给,法院执行困难,只能臭大街了。”
“哦……这样啊。”宁佳总算放下那颗扑通乱跳的心了,不过旋即评价道:“那这么说就是你们不对了,侵权了,还准备沾便宜,沾不着便宜就赖账是吧?”
“哈哈……都像你这么老实就没什么事了。要你说事都是对的,咱们国家山寨产值得全赔给世界各大厂商,光微软的就得把国产生产总值好大一块赔出去,可能么?”陶芊鹤眼皮不抬道了句,又修了个指甲,问了句日程安排的话,没回音,抬头时,宁佳早走了,门也没关就走了。
陶芊鹤呶呶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过旋即又蹙了蹙眉,揣度着宁佳关心是对她多一点,还是对单勇多一点,而且一想起单勇,莫名地脸上发烧,甚至于揣度自己在单勇心里的分量……说不清,想了好久也说不清,就像现在的官司一样,其实她也说不清,干脆不去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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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环城西路的鑫荣肉联厂,此时也被这条消息牵动着,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都在一路听着和交通道路广播同时播出的这条新闻,边听还边打着电话问庭审的进展,平时难得来一次的加工点,今天陆陆续续凑全了,几乎也是不约而同来的,尽管法院的传票根本没当回事,可现在真要上法庭了,反倒让大家伙心虚了。
“喂,钱老板,这商标究竟怎么回事?你别躲呀。”
“不你说没事么?怎么还上法庭弄这么大动静?”
“要索赔我们找谁去?商标可是你们给统一换的啊。”
“这事办得不地道啊,里头有侵权都不告诉我们,非得等捅出来呀?”
一干大小老板把钱中平围住了,老钱人胖个矮,登时被一圈唾沫星子围了个严实,不迭地安抚着众人道着:“大家别急,没事……能有逑什么事,咱们抱一团现在快成潞州驴肉市场最大的一家了,怕什么怕?还不是穷疯了要抠俩钱,谁吃他们那一套。”
这倒是,你没钱没人搭理你,你赔钱有人笑话你,你要赚钱可不缺有人折腾你,到场的小老板们这点国情还是懂的,不过多数还是心里尚有余悸,胜利路带头的老徐拽着钱中平不放心地问:“话是这么说,可要是法院一判,有人上门找麻烦总不好说不是,送传票就把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