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吗?”仇笛心绪不宁地问:“是不是走漏消息了。”
“不可能走消息,光这个办案经费我就掏了五十万,他们还不是可了劲地往出挖,再说跨了几个区了,都是自己人,唐瑛前脚自首,后脚去开始找他了……早留心上了,一直在啊,昨天早上还说他正常上班了。”罗总吧唧吧唧拍着巴掌,好不郁闷地道,这一下子,全身力气无处发泄了,他拽着仇笛问着:“怎么办?这可是个重要人物,而且是直接扯到华鑫的一个中间环节,他要是一溜,线索还是断的。”
“我都警示过你了,你老掉链子怨谁啊?”仇笛埋怨道,已经忘了和他说话的是谁。
罗成仁自己也忘了,直拍手吧唧嘴,好一副功亏一溃的懊丧相,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揪着仇笛:“快想想辙,这歪门邪道你都通,不能让这家伙溜了。”
大人物的办事方式,只有一种,砸钱,他认同的也只有这一种方式,仇笛看出来,这位久浸商界的,能耐也将止步于此,他摩娑着下巴,喃喃自语着:没有发现夏亦冰和孙昌淦和外界有什么特殊联系啊,今天早上,他们一起去机场接人去了……如果谢纪锋要动了,他们不可能坐视啊……或者,谢纪锋这步棋在他们看来,并不重要?
“哦……靠……你们连孙昌淦也监视上了?”罗成仁吓了一跳,爆粗口了,这帮地下商谍的胆子超乎他的想像,比那些追明星的狗仔还要更甚一筹。
“你就当不知道,我为那五百万负责……”仇笛道,他回忆着和老谢相处不多的点点滴滴,城府极深、行事诡异、算无遗策等等,都可以用到他身上,念及此处,他有点瞠然道着:“会不会我想错了什么,我怎么觉得那儿不对劲。”
“哪儿?”罗成仁追问。
“老谢的奸诈程度超乎想像,不能这便宜就把火全引到他自己身上了?”仇笛道。
“再冷静的人,在钱面前也会疯狂的,华鑫给他的报酬肯定不低。”罗成仁道。
“那也说不通,老谢拿钱的方式从来是无懈可击。”仇笛道,马上反应过来了,一怔,赶紧说着:“坏了,快查一下,这货是不是也学贪官那招乾坤大挪移了,把财产都转走了。”
“啊?”罗成仁给气着了。
他赶紧地拔着电话,很快从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反映出答案来了,仇笛有点震惊地问:“不会真是这样吧?那可没地方找了。”
“一周前就把房子抵押贷款了……账面上只剩二百五十块钱了。”罗成仁瞠然道。
“二百五,我……操……这是嘲笑我们呢。他早知道能查到这儿。”仇笛傻眼了,总觉得那儿还是不对劲,现在发现在哪儿了,他还是小觑谢纪锋了。
“这罪……真至于跑么?”罗成仁还是有点不信。
“哦,这倒像他的风格,别人拔橛子偷驴,他在背后数钱偷着乐……妈的,逮不住了啊……也不对啊,他这个人应该不会惹死仇,顶多美滋滋坑一把让你无话可说……要是孙昌淦和夏亦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的话……肯定有留下的东西,他就不怕我,也应该怕你这样的巨无霸公司追着他不放……”仇笛一下子明悟了,在这个庞大的局里,谢纪锋同样是需要自保的角色,不可能不留下的救自己一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应该是把盛华眼光引向别处的证据。
罗成仁一时没整明白,不过助理匆匆奔来一讲,他愕然看着仇笛道了句:“哇,你们还真是亲兄弟,猜着了……来,看看去。”
三个人直上哈曼商务公司。仇笛的料想中对今天这个场景想过很多次,不过真在发生眼前时,却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经侦的下手很狠,涉嫌商业间谍,直接是查封,而且内部的主管级人物都被滞留问话,普通的员工就像仇笛经历过的失业一样,双手端着小箱子,面色黯然地经过经侦的检查,然后走出公司,留恋而痛恨地回看一样……走出这里,又要踏上喝矿泉水啃面包找工作的征程了。
仇笛觉得自己像做了件错事一样,不敢看那些失业者的眼睛,不过面对他们那么愁怅的表情,低着头匆匆而过,跟着罗成仁,进了从未来过的谢总办公室。
像一个轮回啊,两年多前,他记得起自己匆匆来应聘,就在这里遇到了包小三、耿宝磊,也在这里,初识了唐瑛,一眨眼,就物是人非了。
罗成仁可没发现仇笛的心思,奔进来时问了在哪儿,经侦指着保险柜,发现资金已经全部被转移申请搜查后,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一部笔记本电脑,数张银行的对账单据,经查,这和华鑫下属分公司某个账户关联,应该是华鑫支付哈曼商务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