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剩一个最麻烦的。
韩仲熙漠然目送他们,表面不动声色,等卫宁一走,黯然地颓下肩膀。
☆☆☆ ☆☆☆ ☆☆☆
“你来晚了。”一个青衫男子摇着扇子故作悠闲,凝视大步跨进客栈的男子;而后者,愣愣地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然后,他大声喊了出来:“少爷,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男子,韩仰玉微笑起来。
真傻!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
“少爷,你、你会死的!”一时情急,骆从信直接喊了出来。
声音过大,引来周遭人的注目。
“哦?是吗?如果真的要死,那我要拉你一起死,这是你欠我的。”他缓缓走到他身前,不顾人眼光,将头靠在骆从信肩上。
此情此景,让骆从信想起两人当年在长安重逢时,少爷也是这样紧紧抱住了自己;当时的自己身着女装,引来不少误会。
现在自己穿的是男装,误会更大。
周遭更多人指指点点了。
“少爷,有人在看呢!”骆从信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管他们的。”韩仰玉豁出去了。
“喔!”骆从信应了声。既然少爷不在意,他当然也没意见了。
忽然,他感觉脖子上有温热的触感。
“啊!少爷,别……”别太露骨了。
“我要仿效爹,再也别管别人怎么说。”
“但是,老爷跟卫大哥满低调的,他们从没在我们面前……”
“他们是他们,卫叔叔行事如此,父亲也只有配合,我可不同。”韩仰玉口气越发任性,与他独断独行的父亲有几分相像。
天啊!天啊!少爷真要走上离经叛道这条路了。
骆从信有些焦急,当初离开少爷,有一部份就是希望他能过正常且幸福的人生,现在他可害惨了少爷,让他掉入这万劫不复的处境当中。
当初他从睢阳逃出来找少爷,真的只是要保护少爷南下而已,没有存任何心眼。
骆从信可以对天发誓,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韩仰玉突然沉默下来,推开骆从信,眼神冰冷他看着他。
怎么办?该不会少爷生气了吧?
还没有从混乱思绪中挣扎出来,骆从信被少爷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介意的,真的!只要你高兴就好!”他急急地说,少爷要抱他他当然高兴,只是这场合不太合宜……
韩仰玉压下他的手。“为什么你会为这种小事着急,可以毫不犹豫的走?你难道不知道,真正激怒我的原因是什么?”
“少爷,我……”
“好了,别说了,我既然已经决定跟你一道,就不会回去。这儿是进长安的必经之处,只剩下三十里路,我们在这里过最后一宿,明天再进城找军队。要死,也死在一起。”
看着少爷视死如归的神情,骆从信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真要说,他想说:少爷,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们就一起走吧。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 ☆☆☆ ☆☆☆
他们早就知道郭将军已经收复长安、洛阳两处,所以放心地进了长安城;问路人现今军队何在,一问三不知,辗转得知郭将军目前借住在某座宅第当中,两人决定直接前往拜见郭将军。
在几个路人的指点下,终于到达将军府,骆从信不禁吓了一大跳,这不就是当年的杨户部侍郎家吗?
“杨家真的家破人亡了。”骆从信又怅然又无措,静姐不知上哪去了?
而杨夫人何以带着私生子死在荒野,只怕永远是个谜。
“希望卫静是自行南下避难,如果是跟着军队离开,那……可就不妙了。”
韩仰玉蹙紧眉头,当日杨丞相被乱军所杀,杨家一干人全无幸免,贵妃也因为乱军要求而被皇上踢死。
覆巢底下无完卵,卫静如果仍在杨家,下场堪虑。
两人鼓起勇气敲门,整座将军府竟然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个人应门。
“也对,郭将军在外追讨乱军,岂会在府中,我们扑空了。”
“少爷,我们问清楚军队的行进方向,追上去吧!”骆从信是铁了心要加入军队,韩仰玉也明白他的心。
“也只能这样办了。”
两人正要离去,大门忽地开启,走出一个男人,男人张望四周,露出恬静温和的微笑,看他的模样并非要出门,走了两步就不走了。
韩仰玉连忙上前,抱拳道:“请问,郭将军在府内吗?”
“你们是?”那人看起来有些许惊讶,打量韩仰玉,以及跟上来的骆从信。
“我们是来投入郭将军麾下,对抗燕军,以报南霁云南将军被杀之仇。”骆从信抢着发言,手上扬起南将军送他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