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骆从信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吓得心神俱失,但下一刻已然沉沦。
站在淙淙流水当中,没有人移动脚步,交缠的舌牵引、翻腾在两人的唇齿之间,送出的叹息充满着甜蜜幸福。
深入再深入,任凭太阳炙热的光线,也无法让他们暂停、分开。
也许是吻得太久,韩仰玉脚一软,往后倒下,连累了从信也跟着扑倒。
韩仰玉坐在溪水当中,骆从信扑在他两腿间,正好又对上他的唇。
跪坐着,两人又吻了片刻,骆从信突然惊慌地退后,抖动身子,手脚用力拍动,弄得水花四溅,一摊水溅在韩仰玉脸上。
“啊!你干嘛啊?”韩仰玉抹抹自己脸上的水花,吃惊地问。
“有鱼……”骆从信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衣襟当中拉出一条长约半个胳膊的鱼,那条鱼在从信手上挣扎着,急于挣脱那双大手。
“啥啥……我们下一餐有着落了!你千万别放手!”韩仰玉哈哈大笑,挣扎着跳起身。
骆从信一听少爷吩咐,连忙死命地抓住那条鱼。
“好乖!”
这口气恍若回到从前,从信听到少爷的夸奖,英气的脸上露出灿然笑容。
第七章
叫他去装点水,没想到回来时,除了水之外,还多了一个讨厌的祸害。
听到两人一边生火烤鱼,有说有笑,李婉英便一肚子火。
骆从信不是去边关从军了吗?怎么冤家路窄,刚巧在这碰上?
满肚子的疑问与不情愿让李婉英食不知味,鱼肉在嘴边嚼了嚼,觉得难吃,当场吐了出来。
“仰玉,这鱼好难吃。”李婉英不满地抱怨,根本不管自己没出半分力。
“会吗?我觉得颇好吃。”韩仰玉好脾气地看着她,“既然不喜欢,就别吃了,你歇一歇,太阳已经下山,现在凉了一些,你应该睡得着。”
有骆从信在,她怎么睡得着!
身旁有这个差点把韩仰玉抢走的人.李婉英根本无法入睡,怕重演当初的恶梦。
她永远忘不了韩仰玉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说实在的,我不在乎。”
当时,他唇边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好像甩掉了一个大累赘。
这一切都是骆从信害的!都是他,仰玉才会走,才会说那些狠心的话,才会让她孤伶伶地收拾行李,最后还让盗贼伤了她的眼睛。
越想越恨,偏偏耳朵关不住,尽是他们说笑的话语。
“让我瞧瞧,这是箭伤?真不小心,怎么让人伤着了?”韩仰玉低低地问,然后是一阵更低的笑声。
“少爷,你别这样。”骆从信大笑起来。
这样是哪样?
他们到底在干嘛?
眼睛瞧不见,事事又不如意,让李婉英恼得欲哭无泪。
谁知道哭了、闹了,还会不会有人来哄她?
自从骆从信出现后,仰玉就离她越来越远了。李婉英咬着唇,恨透了这只不知从哪跑回来想要偷走她未婚夫的贼猫。
“婉英,要不要喝点水?这水很甜,你一定喝得下去。”
“好吧!”李婉英眼眶不禁红了,终于想起要照顾她了吗?骆从信到底有什么好?
为了他,连未婚妻都可以不要吗?
李婉英一言不发地把水喝下去,用袖子擦擦嘴巴,别过脸去,整颗心沉甸甸的。
“好乖。韩仰玉拍拍她的肩膀,夸奖她难得的柔顺,他用手梳理李婉英凌乱的头发,柔声哄着。
骆从信忽然抬起眼睛看了韩仰玉一眼。
韩仰玉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用眼神问骆从信,却见他别过脸去,眼神看向遥远的天际。
原本该是欢乐庆祝重逢的夜晚,却出现了异常的沉默。
☆☆☆ ☆☆☆ ☆☆☆
韩仰玉告诉骆从信,他要将李婉英送回长沙她的外公处。
骆从信二话不说,决定跟着南下,保护没有单独出过远门的两人。
他手上的长刀亮晃晃的,的确吓走不少歹徒;但少了外患,却多了内乱,骆从信与李婉英冲突不断。
“这是下人吃的东西,我不要!”李婉英丢出一颗雪白的馒头。
“你不吃我吃。”骆从信不跟她计较,将馒头捡起来,大口大口地吃掉。
“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也吃,又不是畜牲!”李婉英不屑地说。
“你当这是哪里?你是逃难的,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吗?有得吃就不错了。”
娇生惯养就是娇生惯养,连战乱时期也不改本性。边关的士兵,想吃都没得吃的食物被她这般糟蹋。骆从信很用力地瞪了李婉英一眼。
睢阳的弟兄们现下不知怎么了?战乱刚起,城中的国粮已不足,若被围城……骆从信不敢想下去,眼前浮现城中兵荒马乱、粮草短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