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心头一震。
辉月站在朦胧的昏暗里,看不清他的脸,飞天挣扎出声:“还有谁?”
辉月冷冷的笑了一声:“等你从奔雷那里活着出来,再问我这个问题。”
他走得决绝,再也没说一个字。
飞天又一次见到了奔雷。想到上次与他的相见,真是恍如隔世。
奔雷并没有穿着那样金彩辉煌的礼服,甚至没有像辉月说的那样把飞天带去审问。
他来的时候,飞天还是被牢牢锢在墙上,头无力的垂着。
奔雷摸着他的头发,把他抱住。
“我会死吗?”
“不会。”奔雷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是你的奔雷哥哥……虽然……可是我永远是你的哥哥。”
飞天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痛。说明他是活着的。
“你要怎么和其他人说?”
奔雷把飞天的头发握在手里,语气温柔但是目光坚定:“我要你活着,你就不要管其他的了。”
是么?有这么容易吗?
奔雷抱着飞天离开石牢,一路上许多的人跪伏着,头抵在地上。
在回廊处,星华迎面拦着,急切地说:“破军在集结人手,怕是一定要发落飞天,你们现在不要出去。”
手脚渐渐回复知觉,飞天看着星华憔悴了许多的脸,觉得他意外的陌生。
“我的剑呢?”飞天挣扎下地,又问了一次:“我的剑呢?”
星华扶了他一把,把背上的剑解下来递过来。
“你尽量能走多远走多远。”星华眼睛红红的:“再也别回上界来了。”
飞天冲他笑笑。算是杀了他小舅子,他还在这里讲义气。
可是,行云的仇人还没有杀完呢。他不会走。
奔雷伸出手来想拉住他,飞天反过剑锋来,在他袖子上割了长长一道口子。
“飞天?”
“陛下,你刚硬正直,因私废公的事,不该你来做。”飞天看着在明亮处立着的奔雷,何必多拖一个人下水,“我是伤了你逃脱的,你现在可以去调集人马来捉拿我。”
飞天居然笑了笑:“不过,调的慢一点好了,我还想去会会七神的老大呢。”
“星华,昨天,究竟有多少人伤了行云?”
星华看着这样陌生的飞天,张口结舌。他肆无忌惮,像是绝望的火焰在周身燃烧。
飞天战栗了一下,觉得手中握的剑柄一时冷一时热。不是错觉,是真的忽冷忽热。
双盈剑也难过么?这把像是已经和主人心灵相通的剑,也在为行云哭泣么?
不要哭……要去报仇。
为什么行云会遭遇不幸,是什么人杀害他,要靠自己去弄个清楚明白。行云那么骄傲,如果躲在奔雷的身后苟活,会被他看不起的吧。
“你如果告诉我,那我可以避免错杀无辜。”飞天稳稳站着,双盈剑握在手中。
不是星华的错觉,有汹涌的怒焰从剑身上烧到飞天的身上。似乎双盈剑在赞同着他的话。
去报仇。让伤害了行云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么昨天所有在辉月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飞天慢慢的抬起剑来,凌乱的白发缠在臂上,剑上,身上。
“包括你和辉月在内。”
“辉月是我叫出去的……”星华揉揉鼻子,眼睛通红:“跟他商议几天后的比武。听到这边惊变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我只知道破军是今天才来的,其他六个人,昨天都到了辉月殿。”
“六个么?”飞天弹弹剑刃,勾起嘴角要笑不笑:“原来是六个。”
行云,他们是怎么伤害你的?是怎么伤害了你?让他们全都还出来,好吗?
第17章
“多少看在兄弟一场的分上,给我留会儿时间。”飞天握紧剑:“完事以后,随便你们要怎么样都可以。”
侧耳听一听,飞天微笑。星华看着他那个一切都不在乎的笑容,张口结舌,背上全是冷汗。
来了,省了他去找的功夫,他们已经来了。
在辉月殿里这样气势汹汹,打着除恶的旗帜,真是师出有名。
飞天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辉月远远的站着,汉青随在他的身后,掩着口不停流泪。
哭泣真是软弱,从昨夜到现在飞天都不想哭泣。也许是一切来得太突然,来不及体味悲伤,也许是觉得死亡并不能分隔他们,所以哭泣是极无必要的一件事。
对不住了汉青,以前答应你的事,看样子是没法儿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