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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约(出书版)(45)

就好像以前一样,她在十三岁时嫁给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后。面对着这个无趣而且有神经质的人,卢克蕾西亚经常陷落进绝望的痛苦,那个时候便是来自哥哥的信件拯救了她无聊的人生。

信里,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比如她以前喜欢的那只猫如何,或他们都认识的某个贵族又出丑了,诸如此类的轶事。

但偶尔,也只是偶尔,卢克蕾西亚可以从字里行间读出他统一意大利的野心。

西泽尔从未将这点明说,因为他似乎不想让她太过了解这些实质性的政治举动。卢克蕾西亚并不明白这种展现在哥哥身上的矛盾性——既然他想要保护她远离这一切,为何又可以一次次地利用她的婚姻,为他们的野心服务。

于是,卢克蕾西亚开始不再像以前一样,回复西泽尔的信件。

一开始,西泽尔只是像平常一样,以固定的频率给她写信。长久没有听到回音后,西泽尔的信件也变少了,到后来,一封也没有。但自始至终,他从未问及卢克蕾西亚为何不再回复他的信件,似乎对此毫不关心。

毕竟意大利太辽阔,西泽尔的心里并没有地方容下其它的琐事。

比如她。

(3) 死神的来访

再次见到西泽尔,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

阿尔方索去了领地的南部,留下卢克蕾西亚一人。像往常一样,她在他们的房间里读着诗集,突然,她听到阳台上响起了不协调的响声。一开始,她并没有介意,可是有人从外面要将窗户打开,她这才慌张地站起来,想要叫进门口的女佣。

可是还未发出声音,对方已经冲进了屋子里,漆黑的手套堵住了她的嘴,卢克蕾西亚拉住了一旁的桌布,带动着上面的花瓶,与二人一并摔落在地上。

巴洛可风格的花瓶摔得粉碎,引起了外面女佣的注意。她们敲着门,询问道,“夫人,可以进来吗?”

大约数秒,才听到卢克蕾西亚的回复,“不要进来,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穿着黑色便服的西泽尔坐在离开她不远的地面上,看着卢克蕾西亚,随即微笑道,“我的妹妹已经有公爵夫人的架势了。”

卢克蕾西亚并不喜欢他称自己为“公爵夫人”,但她依然绽放了如常甜美的微笑,“怎么有空来这偏僻的地方?”

“我思念我的妹妹。”西泽尔拉着卢克蕾西亚站起来,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就像他们童年时一般,卢克蕾西亚坐在西泽尔的怀里,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西泽尔并未提起他的信函的事情,也没有问她与阿尔方索的婚后生活如何。

他只是给她讲述罗马的事情,比如她喜欢的小花园、或沙龙里的新作之类。

在波尔金家族的童年里,西泽尔与胡安一直陪伴着她,而这样的交谈,就好像回到久远的过去一般。胡安没有死,而西泽尔也没有化为野心的代名词。卢克蕾西亚珍惜着这样的时光。西泽尔的身体没有生命的温暖,但卢克蕾西亚却依靠着他不愿离开。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西泽尔和卢克蕾西亚对话到了午夜。他终于起身,准备告辞。

西泽尔走到了门口,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罗马的家还和小的时候一样,种满了你喜欢的玫瑰。你回来住时一定会很喜欢。”

卢克蕾西亚怔了怔,随即似乎明白了“回到罗马”代表的意义,她紧张地保护自己的丈夫说,“我觉得,阿尔方索这里很不错。”

西泽尔很意外地听到卢克蕾西亚的答案。沉默了片刻,他又像往常一样露出令人捉摸不定的微笑。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地说,“好吧,那也没关系。拿波里迟早是我们的。”

卢克蕾西亚脸色一僵,待她反应过来时,西泽尔黑色的身影已经从她眼前消失。

空荡的房间里如十二月的深冬般冰冷,而西泽尔的造访,宛若死神一般神秘和冷漠。

那一年,西泽尔与法国国王路易十二的表妹夏洛特订婚。

稳定了与法国的关系,西泽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征服了罗马尼阿、伊莫拉、佛利和里米尼。意大利被插上了教皇军队的旗帜。卢克蕾西亚知道,西泽尔的下一步指向自己的丈夫阿尔方索。他们布局已久,是时候采取真正的行动获得拿波里了。

在某一个下午,阿尔方索收到了来自西泽尔的邀请函。

想要请他前往罗马参加教皇的生日晚宴。

卢克蕾西亚预感了危险的来临,她强烈地要求陪伴阿尔方索前往罗马。在波尔金家族华丽的花园里,无数玫瑰的簇拥中,卢克蕾西亚见到了西泽尔的妻子,路易十二的妹妹,来自法国的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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