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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67)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多蛮横。”

徳昭往上抖了抖,幼清怕跌倒,下意识抱紧他。

“再说爷蛮横,就把你丢下去。”

幼清娇娇柔柔开口:“那你丢好了。”

有恃无恐。

徳昭哭笑不得,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她彻底明白了他的心意,顺势衡量出自己在他心中占的分量,所以她敢来招惹他了。

换别人,他定是不伺候的,这样在他跟前放肆,他不动刀动剑已经算好了,哪里还会亲自上阵哄呢。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徳昭认命地背着她上山。

到了山顶,徳昭累得喘气,幼清活泼乱跳地跑去寺里求神拜佛,顺带着求了一支签。

求的是姻缘。

解签的师父是这样说的:“施主你命途多舛,姻缘亦是,所幸福星庇佑,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福气,集中在后半辈子,届时千万女子人人得而羡慕。”

幼清听得晕乎乎的,直接问:“那我的有缘人究竟在何方呢?”

大师道:“一开始是谁,最后的归宿就是谁,中间虽有兜兜转转,然尘埃落定之时,即可知晓。”

幼清提着姻缘灯笼出来。

心里纳闷,一开始不就是白卿么,可他走了,不要她了,她也万不会舔着脸求他回来,她不要同其他女子争男人,是她的就是她的,但凡有第二个分享,那她宁可不要。

可见神仙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至少她求的那道签文就不是准的。

出门正好望见徳昭。

他不喜欢佛门之地,是以在树下等着。

在他昭看来,找了理由便能遁入空门,从此抛却世事,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是要挣点什么,挣名挣利挣爱挣一把骨气,若什么都不挣了,那活在世上作甚。

与其躲在空门中什么都不做,倒不如死了的清净。

徳昭一向活得世俗又狠绝。

他迎上去,指了她手里的灯笼问,“就求了这个么?”

幼清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关于签文的事。

他记仇得很,说不定就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来。

两人在寺庙里逛。

转到一处供佛的庙堂,里头好几个和尚在念经。

幼清站在门边,下意识跟着一起念起来,声音又浅又轻,细细碎碎,双手合十,虔诚真挚。

徳昭凑近听,听得她嘴上说着的梵文。

待她念完了,深深了鞠了一鞠,提起灯笼继续往前。

徳昭问:“你怎会摹酢躞文,家里人兴这个么?”

幼清这才想起来,家里连氏和姜大不曾诵经拜佛,她在兽园里也没听过有谁念经。

那经文就像她念过了千遍万遍一样,自然而然地从脑子里冒出来。

幼清怔了一怔,道:“这是大悲咒,我应该念过的。”

她还知道是大悲咒,也没人告诉过她。

也许是地藏经,也许是心经,可她知道,不是别的,就是大悲咒。

徳昭笑了笑,打趣:“你和太妃倒是能凑一块去。”

幼清不理他,接着往前走。

待走到一处山崖旁,孤零零一棵老树屹立崖头,重重白雾像是从地上飘来的,又像是从天上坠下的,缠缠绕绕,朦朦胧胧地隐了对面的山头。

徳昭怕她跌下去,一步一步紧紧跟随,离山崖只有几步远时,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她过去。

幼清怔怔站了会,看眼前云卷云舒,似世事浮沉,二十岁,没了齐白卿,遇见了徳昭。

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越是不想要的,越往眼前送。

幼清忽地出声问,“现在你是全福,不是睿亲王,对么?”

徳昭毫不犹豫地点头。

幼清回身往他胸前一拳捶,她力道轻,打起人跟拿起棉花棒戳人似的。

徳昭纹丝不动。

一拳,一拳,又一拳。

她性子里的狠戾,仿佛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等她打够了,徳昭捧起她的手,问:“手疼吗?”

幼清撇开脸,一字一字道:“你若留我在身边,少不了要受罪,你可想清楚了。”

徳昭勾嘴一笑,“受什么罪,我欢喜还来不及。”

幼清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睛,“我是个奴才没错,可若在我的男人跟前,我就不会把自己当奴才,我若是想骂你,你就得受着,我若是想打你,你也得受着,我脾气又臭又犟,我甚至不会主动亲近你。”

徳昭情不自禁揽住她的腰,“我若能成为你的男人,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能摘给你。”

幼清推开他的手,“我姑姑说过,做妾者,命不是自己的了,心也不是自己的,整天同其他女人抢男人,生了孩子得跟别人共享一个爹,说来你可能觉得好笑,可我并不愿意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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