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当你没有,不过既然你提了,那麽你看,你欠我的恩情又该如何呢?」不仅得了便宜还卖乖,已经是吃人不吐骨头了。
李小弟弟哪敌得过沈大公子的巧口利舌,鼓颊瞪眼辩驳不了,恼羞地脸红脖子粗,心中不住喷火呐喊──
娘呀,根本不能跟厚颜无耻的衣冠禽兽说人话啊!
理性和平再度灰飞烟灭,李从紫忍不住又怒目切齿,自始至今都无法和他平心静气的说话,不禁挫败吼道:「你到底想怎样啦?」
沈绿酒一顿,蓦然语塞,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产生动摇,他此时也想重新问自己,究竟意欲为何?只是想欺负玩弄这个小泼皮吗?
「欺负我很好玩吗?」李从紫再愤怒质问。
「非常好玩。」沈绿酒淡淡回道。
「你……你跟我到底有什麽仇?要这样欺负我!」
「也许是你上辈子欠我的。」
「我欠你什麽了我?」
「杀了我全家,强奸我老婆吧。」沈大公子的记忆力说好听是过目成诵,入耳不忘,说难听就是老子记恨你八辈子。
李从紫一听,刹地气血攻心,险险没一口气噎得抽风。再此般胡拉浑扯下去,估计没被活活玩死,也会给生生气死。
肩膀霍然一颓,他感觉好累,没气力精神再斗下去了。
若说他李五爷是个小无赖,那麽沈少庄主绝对是比他更无赖的超级大无赖,无论如何竭心耗力,都斗不过这个铁了心将他往死里整的变态疯子,索性不斗了罢。
「唉,我真怕你了,求你饶了我,放过我行不行啊?」丢尊严、抛骨气,这次是真的低声下气,就差没跪地磕头。
沈绿酒原以为小家伙初生之犊不畏虎,没想到真会屈服求饶。
该,放过他吗?
「既然你这麽说。」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李从紫见状,双眸发出希望的光芒。
「也不是不可以。」再表现出斟酌考虑的神色。
李从紫眼中的光芒愈闪亮。
小家伙两眼发光的样子,可爱得令沈绿酒想笑,故意给他一分希望,将他的心吊在半空七上八下。
假使俩人真到此为止,扯平两清,一肚子黑水岂不白酿了,沈某人不是善男信女,没有大发慈悲这种东西。
最後,调戏良家妇女般地,拍了拍李从紫红润的脸颊,无赖轻佻的微笑道:「不过很抱歉,我还不打算放过你,劝你趁早认命,乖乖从了本大爷,本大爷会赏你甜头吃呵。」
胜雪公子用优雅的语调,说著恶俗的恶霸台词,恶劣之至,人神共愤。
李从紫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满脸黑线如瀑直直落,嘴角抽搐著在心中骂道,你个熊老子的比小爷更适合当土匪流氓,算你狠!
早料到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事到如今,已被逼到无可再逼,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咬牙心下一横,决定使出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终极奥义杀手鐧──
双手捂脸,蹲下来,哭!
「求求你放我过我好不好?呜……」努力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搏取同情,尽管快被自己恶心死了,内心狂骂不停。你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小爷咀咒你喝水呛死吃饭噎死出门被雷劈死生儿子没屁眼被粪塞死吧啦吧啦吧啦……(再马赛克处理约二千馀字)
往常当他使出这终极奥义之招时,谁不慌手慌脚的哄他,任他予取予求千依百顺,哪还说个不字。
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沈绿酒不是那些人,也许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不过既已死到临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哭再说,管他这个举止是不是很女儿气。
暗暗用力拧大腿,好痛……呜呜……
事实上沈绿酒吃这一套,而且非常吃,就因为太吃这一套了,所以没用极讨嫌的语气,说咋哭得像娘儿们似的这类冷嘲热讽,只是静静的、定定的凝视他,然後,用他认为最直接的方式哄慰他──
捧起他的脸,一下一下地亲吻,舔吮咸中带甜的眼泪,温言柔语:「小家伙,你哭的样子果然好可爱,我终於把你弄哭了。」
欺人太甚!
「你、你你你……你这个疯子大变态!」李从紫气得全身簌簌发抖,大腿白掐肉白疼,眼泪不由自主地由假变真。
确确实实的哭了。
不需自虐地拧腿掐肉,一颗颗水珠子就啪嗒啪嗒的串串落下,边哭边嘟嚷骂著「你个熊老子的,你个熊老子的……」除了这句口头禅,其他话全哽在喉头挤不出来,真气坏了,委曲得不得了。
呜……滚你大姨妈的蛋,小爷怎会被这麽个魔头克上啦?呜呜呜……
沈绿酒瞧著漂漂亮亮的小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心口乍起一阵波涛汹涌,哗啦哗啦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