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重视自己,很麻烦;萧子瑜不重视自己,会更麻烦。
能不能让萧子瑜处理此事?安全与否?
瞬息之间,花浅已做出决定。
萧子瑜依旧在不停追问那夜的真相:“浅浅,你不要瞒我,那天夜里,你在做什么?”
花浅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仿佛撕开了刚强的面具,她缓缓开口:“我不怕死,我也没有杀人,我无法和大家说出那天见到的事,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我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会相信我。”昏暗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双冷酷如寒冰的眼柔和下来,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等待最害怕的答案,“子瑜,你愿意相信我吗?”
没有任何东西,比融化的钢铁更美丽。
最坚强的女孩展现出的瞬间柔弱,反而比普通女孩的楚楚动人更能打动人心。
萧子瑜看见花浅的遭遇,心都快痛得碎满地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任何事情都能做。此时此刻,哪怕花浅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去做,哪怕花浅说杀人事件的原因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他都愿意去追查求证:“只要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哪怕是蛛丝马迹,我都会追查到底!我会为你找到清白的证据。”
“那天夜里,我有事出门,结果看见了我自己,走向墓园,杀了陈铭。”花浅似乎有些迟疑、迷惘和不安,“我躲在附近亲眼目睹了整个案件,杀死陈铭的人,是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萧子瑜的脑子有些混乱。
“我当时傻了,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回去后却再也找不到她的存在。”
“天门宗现在实行宵禁,那夜,你为何出门?”
“我原想调查一件事,因为是直觉推断,怕引起不安,所以没有和任何人说。”
“什么事?”
“等等,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
“大牢里有异样吗?你们不会用风符吹散臭气吗?废物!蠢货!”严先生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对话,他来得比想象中还快,还急,数道风符丢入大牢,臭气已开始稀少,萧子瑜见势不妙,赶紧躲回幻符制作的背景后面,他还想让花浅说详细些,却已来不及。
纷乱的脚步声涌入大牢,似乎是灵法师们进来查看犯人的安危。
萧子瑜借着稀薄的雾气,小心翼翼地往门口处潜行,心里暗暗叫苦。
“犯人没问题吧?”
“还好好的。”
看守的灵法师急忙冲到石牢前,检查里面的状况,看见花浅好端端地待在里面,确认自己没玩忽职守让犯人逃脱,方松了口气,回头向严先生报告。
忽然,花浅开口大声说了两个字:“最初!”
众人奇怪地看着在牢房里很少说话的她,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花浅却再次闭上嘴,依旧沉默。
她相信以萧子瑜的细心和聪慧,能懂。
萧子瑜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花浅吸引,俯在地上,迟缓地向门口爬行。
门口处,站着许多灵法师和看热闹的学徒。
蓝锦年在质问岳无瑕:“萧子瑜又在哪里?红衣在这里,他一定在附近。”
岳无瑕抱怨:“绛羽闯祸,我头疼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子瑜师弟?若你要寻他,便自己寻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得去找长老请罪。唉,绛羽实在不老实,稍微没看住,祸就闯大了,师父不会那么容易饶了我的。真羡慕你家燕草,老老实实,从不惹事。”
蓝锦年压根儿不听他的废话,左右环顾了圈,没发现萧子瑜的存在,心中怀疑:“哼,我去找师父,让他将大牢和附近好好搜查一番。”
萧子瑜贴着墙壁,找不到离开的机会,进退两难,忽然发现人群中有道目光在注视着他,是蓝锦儿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藏身的方位,然后悄悄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晃了晃。他还没想明白这两根手指的含义,蓝锦儿已回头离去,没走几步,脚猛地扭了一下,在台阶上摔倒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没事吧?”蓝锦年见妹妹受伤,顾不上寻找萧子瑜,也顾不上和岳无瑕扯皮,赶紧过去,赶走想英雄救美吃豆腐的家伙,一边替她揉摔青的膝盖,一边关心地抱怨,“我家姑奶奶,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蓝锦儿不高兴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我在和子瑜约会呢。”
蓝锦年的猜测被否决,又惊又怒:“子瑜和你在一起?他不是在找花浅……”
蓝锦儿怒道:“瞧你说的,子瑜找那杀人凶手干什么?还是你觉得我的魅力连杀人凶手都比不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蓝锦年怕极了妹妹的胡搅蛮缠,赶紧岔开话题,四处张望,“那家伙呢?躲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