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沉默许久,忽然问红衣:“动乱之夜,你察觉了什么?”
红衣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人,或许有人察觉了你的身份。”
“是的。”过了很久,花浅苦笑着答,“杀死沈静的人对我有怀疑,才会用我的模样出现在萧子瑜面前。他知道我不在寝室,也知道我撒了谎,可是獬豸并没有识别出我的谎话,这证明了我是神魔之尊或十恶不赦之徒,再结合时间和其他资料对比,便可算出我的真实身份。那么简单的圈套,我却不得不踏进去。”她倚着回廊影壁叹息,“我知道能被天界委任看守封印的天门宗绝不简单。如今看来,这小小门派的秘密比我想象的更多、更深,如今只能靠自己一一查探,若军师在此就好了。”在魔族,她武勇无双,喜欢用强硬姿态对敌,可是在阴谋策略方面,她不如军师。军师忠心耿耿,为她出谋划策,解决了许多麻烦。当时她经常嫌弃军师不够武勇,嘲笑他思虑过度的性子,鄙夷他对自己的感情,如今最需要的却不是能征善战的将军们,而是他。
花浅不害怕任何正面冲突,这种躲在暗处玩弄手段的家伙却让她难受。
红衣谨慎地问:“主人,你可有感觉任何魔气的存在。”
花浅轻轻摇头:“敌人或不是魔宗,或有更好的伪装手法,或和我一样借用了人类的身躯。不,不可能是最后一种,能做到这点只有神魔界最强的几位,他们在神魔之战中凋零殆尽。”莫非五百年间,人间出现了许多她无法掌控的变动?可是没关系,越是这样越有趣,她会将所有的一切碾压粉碎。
花浅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冰蟒焦急地问:“怎么办?若那家伙蓄意对主人不利怎么办?”
红衣浅笑道:“没事,不管他要做什么,不管他想怎样,我们都不用担心。因为我们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只要按兵不动,他迟早会出现。”
花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聪明孩子。”
冰蟒仍在迷惘:“目标是什么?”
红衣再次施礼道:“请主人查探秘密时留心幕后小人的卑鄙伎俩,我会看顾好萧子瑜。”
冰蟒看见主人再三对红衣表示出赞许,抢着表功:“何须主人辛劳,咱们可以让魔宗派人去调查此事,我们只管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红衣迅速低头,忍笑不语。
花浅无奈扶额,若非不想在其他法器面前给自家法器难堪,她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没脑子的胖揍一顿。就算蛇类生灵没什么脑子,他好歹跟着自己混了上万年,看了那么多阴谋诡计,怎能如此丢人现眼?看着冰蟒茫然的表情,她只能咬牙解释:“只有魔宗之人方可借助我的名号和令牌,驱使这只妖魔。呵呵,供奉苍琼女神的神殿,他们的主人拿着我的令牌,指示蚀月魔行动的目的是——杀我。”
“什么?魔宗已背叛主人?!”冰蟒大惊,总算察觉主人脸色难看,心下忐忑。
红衣看见形势不对,笑道:“主人,我替子瑜主人送来些桂花糕点,他说这个不甜,或许对您胃口,请您尝尝。另外他说您似乎不喜制符,没在材料库领什么东西,若有剩余的黄纸份额,便让冰蟒大哥给我取些?”
花浅挥挥手,冰蟒如蒙大赦,赶紧带红衣离开。
两人一路行去,冰蟒沮丧万分,心里抱怨红衣太爱出风头。
红衣生就七巧玲珑心,怎会不知他的心意。他清楚不管是避免对方吹耳边风还是想得到更有用的信息,讨好主人身边的人和讨好主人同样重要。更何况出身人类的他先天就不如魔族能得到女神的器重,所以现在和未来都需要靠山,便飞下来诚恳道:“冰蟒大哥,你是主人的左膀右臂,素来能征善战,武勇能干,深得主人信任,不耐烦像我这样弯来绕去猜心思也是正常的。虽然我不懂魔族是怎么划分,但人类讲究先来后到,咱们虽然都为主人办事,但论地位,论身份,论先后,你都是大哥,我是小弟。以后我不管猜到主人什么心思都给你打眼色,或让你来告知主人,如何?”
冰蟒大喜:“甚好!我就是不擅长动脑子,老惹主人不高兴!”
红衣掩唇轻笑:“小弟不才,却在服侍人方面颇有心得,要不我教你服侍女人的诀窍?讨主人欢心?”
冰蟒更喜:“大好!大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弟!有事我罩着你!谁欺负你我揍他娘的!”
“能得冰蟒大哥照拂,小弟感激不已。”
“太见外!”
“大哥。”
……
静心居,萧子瑜惊喜地捧着大叠黄纸:“这是浅浅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