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笑出声来。
康回冷笑着说:「你先别忙着高兴,那『女娲花』长在离这儿三方仞的高峰,『阴阳草』生在『水火海
窍』的正下方海底,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没采到,就被狮龙兽咬得粉碎了。要想救你心上人,先将『春洪诀
』练得初有小成了再说。」
从那日起,我又用冰块和鲨鱼骨做了十二个沙漏,依从康回指点,在不周山与寒暑之水间静心修行。
每天先在「水火海窍」里炼三个时辰的阴阳二炁,然后捕杀些鲨鱼海兽,带到裂洞中,或搭架烧烤,或
煮成羹汤,大快朵颐。再将熬得细滑的鱼羹小心地灌入罗沄的口中,为她输气活脉。
她虽然依旧昏睡不醒,但气血平和,呼吸均匀。倒也没有恶化的征兆,我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每
天喂她羹汤之时,看着阳光下,她熟睡着的甜美容颜,心中总像被什么紧紧握住,酸痛、甜蜜而窒息。
在这不周山明媚的阳光里,在这冷暖交替的风中,什么王图霸业,什么报仇雪耻,都渐渐变得缥缈模糊
起来,就像那永远被大雾遮掩的天海交界,遥远而不可及。
我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永远这么陪伴着她,哪怕她永不醒来,哪怕我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也要比
从前那颠沛流离、四处征战的日子快活得多了。但每次稍一念及,眼前立即便又晃过姥姥的脸容,不敢再多
想。
沙漏翻了又立,立了叉翻,这么过了七十多天,那轮红日终于升出了茫茫大雾。我经脉中那滞胀刺痛的
郁结感也早已消散一空。
康回所授的「春洪诀」虽然还没有完全领悟,但早已倒背如流,大有斩获。体内真气越来越强沛,潜藏
在丹田与任督脉中的阴阳二炁也已能随心所欲地掌握,每一次气刀挥出,都有两轮气劲,循环飞舞。
起初与阴阳狮龙兽周旋时,只有躲避、招架之功,少有还手之力。到了三十天后,除了能抵住双兽狂风
暴雨的攻击,也渐渐有了颇具威力的反击。到了六十天以后,那两只孽畜竟已被我杀得应接不暇,嗷嗷乱叫
,轻易不敢再来挑衅。
每次见我稍有喜悦、自得之态,康回就立即泼以冷水,说以我现在的真气,砍砍柴、劈劈石头尚可,耍
想挖出女娲花,震开太极镜,还差之甚远,更别说称霸天下了。
这一天,修完阴阳二炁,吃过烤鱼,他忽然说:「小子,你现在的真元勉强够格了,老子传你一套『无
形刀』,等你修成此刀,嘿嘿,除了老子,天下再没人是你的敌手!」
话音刚落,西南天海交接处,突然「轰」地冲起一道红光,将茫茫大雾照得通红一片。
第七章 女娲花与阴阳草
那道红光在窜炸射开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消散。
红光弯弯曲曲,必定是蛇族的信号。想起延维,我心中一凛,难道那老妖怪知道不周山与康回的所在,
所以领着蛮子到这里来了?如果烛龙也随着他们一起追来,那可就糟糕了。
康回嘿嘿冷笑:「放心吧,小子。不周山的『结界』虽然已被你打开,但寒暑之水的周围是八百里省考
,要想闯进来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伏羲、女娲都已死了,老子一个小指头就能将昆仑压扁。只要你能劈得
开这太极镜,就算与天下为敌,又何足为惧?」
我热血上涌,莫名地一阵激动。从小姥姥就教我要如康回一样勇猛无畏、百折不挠,在我心中,他早已
是和我爹一样的大英雄。天意冥冥,让我穿越数千年的隔阂,在这里遇见他,结为师徒,这是何等奇妙的命
运。能和他并肩而战,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枉活这一世。
于是将柴刀别在腰间,全神贯注地听康回传授「无形刀诀」。
他先问我:「小子,你说天底下最不可抵挡的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水。」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水可以催生万物,也可以毁灭万物,即便是最微小的水滴,
也能击穿坚石……」
康回摇头大笑:「小子,老子是水神,你是水族中人,这么想理所当然、但要想练成天下无敌的绝学,
就必须抛却族群偏见,融会贯通,洞察宇宙玄秘。」他顿了顿,道:「老子二十七岁时,坐在昆仑山顶,看
着冰川融化的春洪冲垮两座山峰,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乾坤秒理。苦思了三天三夜,创出『春洪决』,又用
『玄冰虹影铁』炼制了『怒水刀』,自恃可以横扫四海。谁想到遇到了当时年仅十八岁的伏羲,居然一败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