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骗人了。”他说道:“如果当初去曲家提亲的是镇国公府的奸生子,你根本不可能嫁。”
“我才没骗人!”她理直气壮地说,“就算你的身份不堪,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你也能闯出一份不比别人差的前程,到时候你来我家提亲,我爹娘照样会应允,而且我才不相信你会做一些没把握的事情呢。”她抬脸,亲了亲他酡红的面容,轻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就是你,我一直相信,你不会一直让自己处于不堪的镜地,以你的聪明,你会选择对自己更好的。”
他闭上眼睛。
这个人可真是了解他,不是么?
他伸手拥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有点儿相信你了。”
曲潋心中惊喜,她最烦恼的事情,就是他的不信任,所以一直努力地表现好的一面,让他相信自己。而这次,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显然,她刚才的行为,破开了他的心防。
等他喝完药,意识开始变得昏沉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透过青白的光线,他看着她轻手轻脚地给他掖被子,然后走出去的背影,一直看着。
他不相信任何人,连祖母也不相信。
那样漏洞百出的话,让他如何相信??
☆、第 170 章
?天色大亮,镇国公府里一大早地又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来的并不是昨天晚上值夜班的太医,而是太医院的医正许太医,医术在太医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晚没睡,曲潋的脸色有些糟糕,眼睛也有些呆板无神,但是看着c黄上烧得脸蛋通红、身体痉挛的人,她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精神紧绷着,没有丝毫睡意。直到奶娘将啼哭不止的阿尚抱过来,她才擦擦有些湿润的眼睛,将朝她伸着小胖手的阿尚抱到怀里。
阿尚被娘亲抱住后,哭声才开始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将脸贴在母亲怀里。
曲潋抱着女儿,将脸埋在阿尚身上,深吸了一口属于婴儿的奶香味,方才坐在c黄上的绣墩上,看着许太医给纪凛诊脉。
许太医蹙着眉头,收回手后,对一旁抱着孩子的曲潋道:“世子夫人,我先开副药给世子降温。”
“世子没事吧?”曲潋盯着他,“你瞧,他有时候身体痉挛,是什么症状?”她心里很惶恐,想要得到一个保证。
许太医忙道:“这是正常现象,世子高烧不退引起的痉挛,只要退了烧就好。”
“那会不会有事?”她仍在不依不饶地问,阿尚听到母亲的声音,也扭着头看向许太医。
这被一大一小的两双眼睛巴巴地盯着,着实可怜,许太医心里有些不自在,他知道镇国公府世子的情况,如果再不退烧,人都要烧傻了。这位世子夫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定是没了主意,所以不依不饶也没什么,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已经习以为常。
许太医被丫鬟领下去开方子了。
曲潋心里不安,等着药煎好还要一段时间,便叫来宫心,吩咐她去取最烈的酒来,她要给纪凛擦身子。
阿尚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小孩子最是敏感,感觉到暄风院中紧张的气氛,所以这会儿犹为黏曲潋,只要曲潋不在她面前,她就号啕大哭,连奶娘都哄不住,没有办法,只好将阿尚抱到房里来,见到了人,阿尚才不会闹。
曲潋亲了亲阿尚的小脸,让奶娘抱着她到临窗的炕上玩儿。
宫心取来了酒和干净的巾帕,曲潋坐在c黄头,用沾了酒的巾帕给纪凛擦身子,边擦边问道:“常山回来了?”
纪凛如今高烧昏迷不醒,曲潋让常山一大早便去金吾卫衙帮纪凛请病假。可是这也去得太久了。
“还没呢。”宫心也有些忧心。
曲潋正在给纪凛擦身子,便听到丫鬟过来禀报,镇国公过来了。
曲潋下意识地皱眉,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给纪凛擦好了身子,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方才让人将镇国公请进来,而她抱着阿尚,避到一旁。
镇国公大步进走来,见到抱着孙女的儿媳妇,问道:“暄和如何了?”
曲潋愁眉苦脸地道:“太医说,世子高烧不退,极是危险,要先给他降温才行。”
至于如果没法降温的后果,稍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镇国公原本以为儿子只是生了场小病罢了,听说不仅请了太医过来了,而且他今日请病假,所以下朝后,便回来探望。
只是当看到c黄上的人时,镇国公吓了一跳,他伸手往儿子额头上摸了下,被那温度烫得收回了手。
“怎会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