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去,这缕头发颜色与我现在的棕色发不太一样,只有发尾残留一点点的棕色,其他大部分是酒红色的。
哦,不是他指出来我都快忘了我原本的发色。
是的,我的头发是天然的酒红色,但这个颜色太过显眼了,容易被人认出来,加入“猎鹰”后我便将它染成了棕色,但被诺德族抓后,我都没有机会去重新染色,现在随着头发的长长,原本发色自然就暴露了。
我给释解释了发色的问题,他听后高兴地拍手,抱着我用耳鳍蹭了蹭我耳朵,表示非常喜欢这个发色。
我无力地搂着这浑身黏糊糊的小家伙,再次露出了笑容,第一次觉得,酒红色原来也是那么好看的颜色。
以前我总认为自己的发色是个累赘,但现在我却改变了看法,这个颜色有人喜欢,并深深热爱着,说明它是被人需要的,就像是热情与炽热的火焰,即使红得耀眼红得刺目,也有它们存在的价值,也有人为它们赴汤蹈火。
释向我怀里塞来了两个东西,一个是白色的海狮玩偶,一个则是一个大奶瓶。
白海狮玩偶?
我很吃惊,难道这个就是当初我在与释告别时,送给他的玩偶?
看到释欣喜地点头,我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喉咙一样,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心里感受。这是我在释“诞生”一个月时,去市场上买给他的生日礼物,那天他高兴得哇哇大叫,抱着玩偶紧紧不放,连吃饭时都要抱着,连我想抱一会他都不给。
我至今都还记得释当时的笑容,就跟当初我从母亲那得到人鱼玩偶一样,但遗憾的是,人鱼玩偶在我和父亲离家流浪时弄丢了,因此当我看到释还保存着这个玩偶时,心情相当复杂。
我没能保护好的东西,释代替我保护好了,看吧,玩偶已经有旧了,但颜色还很深,虽然有些地方还脱了线,露出了棉花,但从脱落处缝补得歪歪扭扭的线头来看,释非常喜欢它,并很小心地保护好它。
“感谢你小家伙,保护好了你的生日礼物。”
释欣喜地接受我的抚摸,将玩偶往我怀里塞,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我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看懂,他说希望玩偶能陪伴我,缓解我被软禁的寂寞。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动,我知道这玩偶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也许在他被我丢弃在海里飘荡时,就是靠这玩偶的陪伴才坚强地挺了下来,但现在他为了我,却让出了他以前都不肯撒手的玩偶,这种情分又有几个人能拥有
我露出一个微笑,把玩偶还给他:“这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必须保护好它,知道吗?谁都不能给,包括我。”
“么达?”他不解地问我。
“你让把玩偶当作是我,好好对待,听清楚了吗?”就当作是圆我不能保护人鱼玩偶的心愿吧。
释很听话地拍了拍玩偶的脑袋,傻笑着紧紧抱着,接着指了指奶瓶,要我喝奶瓶里的清水。
我很古怪地看着奶瓶:“奶瓶?”
释激动地点点头,把奶瓶托了起来,使得奶嘴离我嘴巴更近了一些。
“等等,”我阻止他的动作,“为什么要给我奶瓶?我是成年人,不是婴儿。”
“咿呀呀!”释眨眨眼睛,拿过奶瓶,拔出瓶盖,对着奶嘴就吮吸起来,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喝了几口又递给我,一副很兴奋地教我怎么使用奶瓶的模样。
我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地可能:“你一直都是用奶瓶喝水的?”
“瓦嗒!”释拍拍奶瓶身,激动地甩了甩尾巴。
我忍不住扶额:“难道没人告诉你,奶瓶是婴儿使用的吗?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这玩意了。”
“哈哈哈,不是没有人告诉他,而是他拒绝使用水杯等饮用工具。”一道苍老的声音切入进来,是托马森。
他经过守卫的检查后带着药箱游了进来,释如同之前那样扶他到我身边。
托马森眼里含着笑意,目光好似带起了一丝丝的同情:“我们曾经让他更换饮用工具,但他说母亲就是使用奶瓶给他喂水的,奶瓶有母亲的味道,所以坚持使用奶瓶。”
我实在有点头疼这小家伙的教育问题,我放下奶瓶,试着用小家伙听得懂的话给他解释,谁知道他像预感到我要做什么一样,瞪圆了眼,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抱起奶瓶不放,就算我说再多的大道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看来他固执起来,连母亲的话都不听。”托马森调侃地笑道。
“算了,等以后他长大了,再教育他吧,对了托马森,”我掀开被子,露出左腿的伤,“请帮我看一下,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