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紫宸称帝,怀王接管血影楼,这是理所当然的,可令他不解的是,江湖上的血影楼依旧在活动,甚至更为嚣张。而他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司晨手拿着大笔的金钱,狠狠地砸给紫宸,最后,想当然尔是入了国库。
如今,怀王可以肯定,司晨依旧左右着血影楼。
怀王嘴角弯起,一只手轻轻掐上黑衣人的脖颈,笑吟吟地说道:“司晨,你若是把血影楼的全权交给本王,本王饶他一死,可好?”
司晨脑中一片空白,眼中闪过千丝万缕的心绪,最后,回归一片的空茫。
司晨说:“你想要,你便拿去……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怀王挑眉,淡淡应允。
司晨道:“不止是他,也要……放过我。”
“这次,本王放过你们一马倒是无所谓,不过,等过了今回,下一次,本王定捉你归案。”
司晨推开尽在咫尺的怀王,低下头,隔着一层纱布摸了摸怀中人的额头,他说:“我知道了。”体温,似乎,又凉了。
马车依旧辘辘滚动,原本的车夫不知去了何处,可司晨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当马车停下,司晨见的是一座位居郊外的院落。
穆宁敲了敲门环,朱红色的门开启,年过八十的管事开门,向怀王拜了一拜。
进入朱门,望眼所及一片娇艳,院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儿,清风吹过,挂在树上的花瓣翩翩起舞。
穆宁领着司晨入了偏院,随后为两人烧了两桶水后,想要离开,司晨连忙拉扯住他的衣角。
穆宁回头,眸中有着疑惑。
司晨看了眼黑衣人,道:“大夫。”
穆宁哦了一声,道:“请大人先沐浴,等洗去一身尘埃,王爷自是会派太医前来。”语毕,离去。
司晨带着黑衣人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的血迹,换下屋内摆放于柜里的可替换衣物,便看着黑衣人发起呆来。
少了黑色纱布的遮挡,怀中人面色苍白,冰肌玉肤,一张面容极其清冷,却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他,是血影楼仅次于司晨地位的风影。
平时,总是同司晨针锋相对,明里暗里鄙视他以身侍主,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喜欢他,才会总是逼视他。
一只手轻轻抚上风影的额间,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一颗心紧了紧,这时,传来一阵叩门声。
司晨偏头看了看,最终,道一句:“进来。”
门被开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进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孩童。
老人向司晨点了点头,随后为风影把脉,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写下了一张药单。
大夫说:“你要有心里准备。”
司晨一愣,偏头,看着风影的目光中有着错愕。
大夫又说:“失血过多,若是他三日内无法醒来,就准备后事吧。”大夫说着,离开了。
司晨脑中一片晕眩,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风影的身上。
眼眶有些酸涩,想要流泪,却在一道刺耳的声线下迅速把夺眶的泪水收回去。
怀王说道:“本王当真不知,你司晨心里除了皇上以外还会容得下别人。”
司晨回头,回怀王一抹笑容,道:“怀春王大人说笑了,别说司晨心里只有皇上,凡是司晨所识相貌堂堂,文武全才,为人廉正的人司晨都会放在心里……啊,自然,王爷一般的人……”司晨笑笑,没再多做言语。
怀王瞥了眼司晨,冷哼了一下,走进桌台,伸手拿起药单,迅速看了一遍,轻声念道:“灵芝,凤草,鹿荀花叶,雪莲……”越念,怀王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加深,而司晨的脸则是越来越黑。
若是要钱,司晨绝对没有问题。可这些药草,便是在宫里也不是随意可拿的。
双手握紧成拳,司晨转头,狠狠地瞪视着怀王。
怀王笑吟吟地说:“三日内他不醒,就没救了,不是?”
司晨静默。
怀王又说:“本王给你三日的时间。今日,本王会把这些药草备齐,交予你手上,而在三日内,你则要把血影楼的势力全权交到本王手中,三日以后,你带着……”瞥了眼床上闭合双瞳的风影,笑说:“把风影带走,自本王的眼前消失……自这以后,就是本王遇见了你们,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司晨沉默片刻后,点点头,表示知道。
第三节
如同怀王所言,不到一日的时间,他把药材备齐,交予司晨的手中。
司晨亲手熬药,整整三碗的水被熬成一碗后,倒入石碗中。
嗅了嗅,味道并不好闻,颜色是墨色,若同墨汁,就是看着也觉苦涩难以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