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找了司晨钱,司晨目光敛了敛,屏住呼吸,若无其事一般回头。
感觉上,那抹监视的目光消失了。
即使如此,司晨依旧不敢放松。他们会追上来,是迟早的。
脑子里千回百转,司晨带着风影去了药房,买了些药物,又去找人买了一辆马车,不好也不坏,不引人注目的马车。最后,他定了一间客栈,跟店小二要了几个碗,双手灵活地摆弄几番,没多久,便制出了两个虽不算巧夺天工,却也可以凑着着用的易容面具。
轻轻贴在脸上,一张平凡无奇的脸瞬间变得稍微漂亮了。
拿着面具,贴在风影的脸上,一张倾城的脸便比司晨原本的脸还要丑了。
司晨满足地笑笑,带着风影出了客栈,临走时,遇见小二诡异的目光,仿若在问:这人啥时候进来的?
店小二眼睁睁地看着司晨离去。
入了马车,缓慢驾驶。
司晨让掌柜的去城西买东西,而怀王的人发现跟踪错了人,或许会往城东走。可,司晨自认为,绝对不能朝城东走,那么,就只有城北与城南。
城南离倾城最近,这地方,他们或许认为危险,所以,司晨定会遗弃这条路,换句话说,这条路是最安全的。可要抓他的是变态的怀春王……
司晨的额上冒出微微的冷汗,擦掉汗水,司晨亦然决定了城北的路线。
沿路,司晨雇佣了一位车夫,命车夫驾车。
车夫问:“您要去哪里?”
司晨眨眨眼,盯着风影愣了半晌。
脑子里想起,风影不喜欢冷天,那个时候,他总喜欢瑟缩着身子,可若是单独与司晨在一起,便喜欢把着在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司晨的身上,顺道来一句:平日里日日夜夜有殿下这个暖炉保暖身子,今儿个独身来了看你那牙齿抖的。
每当这时,司晨总喜欢裹裹狐裘,之后扁了扁嘴,哀怨地瞪风影。
也是那时,司晨在江南水乡夏唯县为自己制了一个新的身份,也买了一栋别院。
当时,司晨想等自己失去了一切,那么,就用这个身份过一辈子。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后路。可又想了想,他怎会失去一切?他认为当时的有些好笑,可终究还是买下了那个别院。
恍惚之间,司晨想,是不是早在那时,他便遇见了自己的结果?可事实上,若是没有风影,他会选择死亡。
嘴角微微扬起,司晨说:“去江南……夏唯县。”夏唯县,若名字一般,那里四季如夏,也唯有夏天。
马夫应了一声,默默地驾车。
中途,车停了几下,司晨买了粮草,又买了食物。
当车子顺利出了城,司晨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彼端。
怀王入了宫,与皇上攀谈两句,便说,想要查看一下国库的收支与支出。
紫宸愣了一下,便说:“这交由户部便好。”
怀王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只一句不放心,便让紫宸沉吟了片刻。
“现在逆臣已均入了狱,朕以得到了实权,不是傀儡……皇弟,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若同朕说说。”
怀王沉默片刻,就在紫宸以为他不会作出回答时,他蓦然问:“皇兄,你可记得你初登帝位时,司晨忽然捐献的大笔金钱吗?”
紫宸眯起眼睛,随后,他缓缓点头。
“那比金钱的来源,您可记得?”
“那是自百姓手中收敛而来。”
“只是从百姓手中收敛,便能收出那一笔巨大的款项?若是我没记错,当时,司晨交出那笔金钱时各州各县并无纷乱。”
紫宸蓦然瞪大眼睛。
怀王又说:“谩骂司晨的话语依旧,言语却并不激烈。可话说回来,历代以来真正的贪官污吏,大多都被告至衙门,告不倒,便拦截各位大人的轿子,当众诉苦……可至今为止,还没人告司晨。”
“……那么,那一笔金子的来源是……?”
怀王微微一笑,才说:“所以,才有必要去国库调查一下。”
紫宸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
怀王与户部只会一声,便去了库房,翻起了账本。
一本又一本,从司晨接管血影楼的两个月后,每月的收支有了明显的上升,而当紫宸登基后,司晨往国库捐献了一笔巨大的金钱,之后的一个月,收支相对而言较少,可一个月过后,收支又开始稳定了起来。
可,当司晨被削权,那笔收支有了明显的减少,可想而至,是司晨闹了小别扭,可没多久的时间,又稳定了下来。
直到,司晨入狱,那笔日日的收支,停了……
怀王敲打着算盘细细盘算了一下这些金钱,最后去了血影楼的石壁,翻了翻血影楼的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