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是年纪相仿,自然而然相知相爱;
秦雪逢长到这么大,只遇见过雀眠一人对自己真心相待;
代父亲休妻,是为了给雀眠一个正经名分,此后必将八抬大轿,光明正大迎他入府;
雀眠是个天真小笨蛋,他将尽力护着雀眠,不让外人伤害……
雀眠小鸡啄米式点头,又点了好几下才发现不对劲,转而拍秦雪逢的手:“我才不笨!!你不要乱说!”
秦雪逢充耳不闻,不承认也不否认。
雀醒重重地叹了两口气,总算再说了话,声音沉重:“小眠也长大了……起先就是我对不起他,在这等事上,我……”他顿了一顿,“是你说得对,我不该插手。”
秦雪逢满意笑道:“大哥是个明理人。”
雀醒又凝视他:“我受你们秦家的搭救,此事我自然万分感谢。只是小眠年纪尚小……”他这话与上一句稍有矛盾,他皱皱眉,又继续道,“秦老爷你年轻有为,小眠却无本事傍身,为人兄长,我难免会担心他……”
秦雪逢只道:“会担心此事,是人之常情,也是大哥疼爱他的表现,并非难以启齿之事。”他的手搂着雀眠的腰,把人往自己肩上一按,“雀眠画得一手好画,人也机灵,我会慢慢教他一些别的东西,再过一两年,他必定也能有一番出息。”
即使接受了他们二人关系,他这个举动对雀醒来说稍有些刺激,眉头跳了跳。
雀眠的头被他大掌按着,还抗议说:“你刚才还在骂我笨……”
秦雪逢道:“又笨又机灵。”
雀眠:“会不会说话呢!”
雀醒实在觉得面前这一幕不堪入目,忍了又忍。秦雪逢与他谈完了,他该回家去,好好消化一番,琢磨如何将此事告知父母。临走前,雀醒还是忍不住道:“秦老爷在我面前就和我弟弟亲亲抱抱,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秦雪逢惊讶挑眉,理直气壮:“若是在大哥面前都没法恩爱,那往后如何让大哥相信我对雀眠的爱呢?”
“……”雀醒彻底无话可说,难以面对他的歪理,恍惚地离开了。
管家正满心期待地等在外头呢,见雀醒出来,却仍然只有一人,不由得愣了愣。
“你不是要带那个丧门星回去吗?”管家吹胡子瞪眼,“莫非还要接着将他留在我秦府碍眼?”
他一不小心将真心话吐出来了,雀醒眼神一凛,扭头盯住他:“谁是丧门星?”
管家:“不就是你那弟弟!”
还从未有人在雀醒面前这般说过弟弟,他向管家逼近一步:“老人家,收回你的话。”
管家反正说都说出来了,休书也送了,索性直接道:“我就是再说你那便宜弟弟是个扫把星,狐狸精,你又能拿我怎样?”
他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让雀醒颇为恼火,一时之间有些怀疑秦雪逢方才的话。
说什么要保护雀眠,府中的管家就是这样说雀眠的?
雀醒面色冷郁,正要挽起袖子来,忽然之间,又有另一人赶到,跑得有些急,气喘吁吁地挡在他与管家之间。
管家见儿子来了,便像是有了人撑腰,面露喜色,不料他儿子只是缓了两口气,看也不看他,对着雀醒微微弯下腰来,双手捧上一张长长的纸,道:“我父亲未知此事全貌,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这是少爷……老爷,为雀眠准备的聘礼单子,请你过目。”
雀醒怔住,管家也怔住了。
管家:“你说什么?!”
随从为父亲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已经收拾得快疯了,只对父亲摇摇头,用口型道:“之后再同你说。”
他知道今日父亲必定又要闯出祸来,只好横出一策,前来补救,急急忙忙将聘礼单子塞到雀醒手中,拽着管家便走。
老管家难以置信,嚷个不停,他最后也只能停在院口,压低声音,疲惫道:“爹,你还看不清吗?老爷不过是为了亲自娶他回来才下的休书,让你亲自操办此事,也不过是为了给他报仇罢了。”
怕是婚事过后,自己父亲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随从揉揉眉心,老管家则呆站住了,面上如遭雷劈。
雀醒听力敏锐,隔得远,也能听得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捧着那单子,又走回雀眠房中去。
秦雪逢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雀醒道:“这聘礼太过夸张,我们消受不起……”
他方才离开时并未注意,将带着赎金的包袱丢在地上了,雀眠在他走后才过去屁颠屁颠捡起来。捡过之后,明明椅子已经空出来了,雀眠却还坐在秦雪逢腿上。
秦雪逢揽着雀眠的腰,另一手指指那包袱,笑道:“这是为他赎身的银两,与他等价,那这些钱于我而言,便是无上之价了,以此作为嫁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