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逢上身未着衣,胸膛肉体毫无隔阂与他相贴,热腾腾的。感受到这熟悉的温度,雀眠这数日来都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来,兀自安心着,再抬头去望秦雪逢时,被秦雪逢挑住下巴。
“哭什么呢?”秦雪逢舔去他眼泪。
雀眠支支吾吾,说了声“才没哭”,又把脸低下来,埋在他胸膛上,不肯抬起了。
第17章
雀眠在这三天之中,默默担心了无数回。
他时常容易多想——万一这毒药当真让秦雪逢有性命危险怎么办?万一秦雪逢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又想不出个结果来,便被这些猜测折腾得心里难受。
整整三天,他的脑子里全是秦雪逢。
如今这人重新睁开眼睛了,能以与以往一样的口气还调侃他了,怀抱也变回了熟悉的温度。
雀眠的泪水和秦雪逢的汗水混在了一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老爷看得这么重要了?
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每次相处,也不过都是做些肤浅或羞耻之事。
毫无内涵,毫无深度。
为何他看见秦雪逢醒过来,会感到这般开心?
雀眠闭着眼睛,鼻尖满溢着秦雪逢的味道。他的老爷就这样抱着他,手臂并不如以往有力,大病初醒,还颇有些依赖地低过头来蹭蹭他。
“小雀儿突然之间这样主动,看来被下这么个毒还是有好处的。”秦雪逢笑道。
雀眠没忍住拧他一把,瞪他道:“瞎说!有什么好的!”
“好就好在让我的小家伙这么担心我。”
雀眠不太高兴:“我分明都快急死了……”
秦雪逢搂着他,只道:“我知道。”
“老爷真是离不开我,”雀眠咕哝,“如果没有我,管家现在肯定还在让那什么黄大仙做法……”
秦雪逢失笑。
雀眠又念:“明明老爷看着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又是落水,又是被下毒,每次都是没有我就不行……”
他这话颇有点儿给自己脸上贴金,秦雪逢也不反驳他,只是顺着他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难得有了个小后娘疼我,当然离不开了。”
雀眠的心无端安稳下来,只安稳了片刻,又不争气地开始飞速狂跳。
秦雪逢醒了,他始终紧绷的脑袋这才松懈下来,有了空隙,留给别的问题。雀眠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打算,手指揪紧了被单,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他难得主动在秦雪逢唇上亲了一口,跪坐在秦雪逢身上,又抱住了这人的脖子。
昏迷期间,他总习惯和秦雪逢鼻子对鼻子,现在也这般做了。
他的鼻尖与秦雪逢鼻尖相抵,都能感受到这人脸上的热气。他的目光专注而闪烁,略带不安和忐忑,深吸一口气,道:“老爷,我有话要说。”
他们旁若无人地这样亲热,小铃一看这形势,立刻把其他人都挡在门外不给进,还轻手轻脚地拉上了门。
管家尚想冲进去关心一番,却被自己的儿子拉住了,摇摇头。
随从年纪更轻,更懂秦雪逢所想。老管家则是这么多年来没吃过苦,也没关心过秦雪逢,自然对秦雪逢不甚了解,只想着凭自己的资历,在秦雪逢这个小辈面前说话,总还是有点效力的。
随从一回来,听了他做的事便头疼,想着如何保他都来不及了,怎还能让他再次秦雪逢面前招恨。
管家得意洋洋拿出来一封信,道:“有什么好怕的?老爷难道还会偏袒他不成!我们养着这家伙,这家伙还在想着赎身离开老爷,让老爷知道了,必定不会再对他留情分!”
那封信正是雀眠大哥的回信,原本与那些画儿放在一块,管家搜画,将它也拿到了手中。
随从只将信拿到手中,叹了口气,对管家耳语几句。
一刻钟之中,雀眠才从房中出来。他似是要往厨房方向去,随从少见地不立刻去见秦雪逢,反而是尾随了雀眠。
待到无人小路上时,他才将雀眠拦住。
他手上赫然是那封信。
雀眠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随从沉声道:“我父亲……我父亲这两日多有失礼。”他深吸一口气,“我将这信还给你,仍然为你保守秘密,望你不要将我父亲做的事告诉少爷。”
雀眠挠挠头发,道:“可是我已经全部都跟老爷说了呀!”
随从呆愣住。
“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说了。”雀眠诚实道,“管家做的事,还有这封信,还有我想赎身的事,全部都说了。”
第18章
随从基本上眼前一黑,他定了定心神,难以置信地盯着雀眠。
“我先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若你想走,那肯定不能让少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