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祁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气,明明说好了要恨他的,可是听到亚瑟说起那些事情,他又气得不行。是啊,那是他的斐尔啊,不管有没有背叛,那都是他捡回来的,一点一点照顾好的,从刚开始的沉默不语,到只对他一个人笑,再到后来的如影随形,都是他倾注了心血的。他愿意为之付出的人,怎么可以被人这么对待!他们特么的到底算哪根葱!
这时,亚瑟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所以……你明白吗?祁连,把他从栅栏区那个深渊里解救出来的你,究竟对他有多重要。”
说着,亚瑟站了起来,表情郑重的,看着祁连,“我恳请你,哪怕他的方法错了,哪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有一部分被仇恨扭曲了,我请你相信他是爱你的。他虽然挪用了祁氏的资金,但并不伤及祁氏本身,这么多年来他为祁氏赚的,也足以相抵。他窃取了夏亚的军事情报,但那些情报不涉及核心机密,对夏亚来说并没有太大损失。
所以,请你不要这么排斥他。你可是祁连,不爱到骨子里绝不会想跟他求婚,你既然这么爱了,就不会轻易被打垮,对不对?”
第125章 字迹和画
白云城的夜黑得彻底,因为老皇帝病重而执行的宵禁一天比一天严格,整座城都安静下来不少。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着床上沉思的祁连,也照着城市的另一头,出现在祁连沉思中的那个人。
一座教堂内,索兰微微俯身,把一柄长剑从倒在地上的人大腿上抽出,手腕一甩,几滴鲜血从剑尖上衰落,飞溅在地上。
“啊——”地上的人是六王子齐格,他捂着大腿,痛苦不堪,鼻涕眼泪鲜血混杂在一起流了满面。他看着索兰的表情像是看着来索命的厉鬼,全身哆嗦着,就差没跪地求饶,事实上他刚刚确实也跪了,可惜索兰宁愿他的仇人能有点骨气。
“索、索兰,不要杀我!不、不要杀我!当初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不是我陷害你的!是二哥、一切都是二哥的注意啊!”齐格哆嗦着,嘴唇发白。
“是吗,当初骂我野种,踩断我右手的不是你吗六哥,”索兰冷笑,皮靴踩上齐格的右手,“就像这样。”
索兰微微一用力,齐格就叫的像杀猪,“不、不要!不要……索兰,我会死的!会死的!”
看着齐格那张脏兮兮的,明显纵欲过度的脸,索兰心底里的厌恶突然呈几何倍数的增长,甚至一下子盖过了恨意。他蛰伏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复仇的准备,可是曾经把苦难施加在他身上的人居然如此不堪,多可笑。
索兰顿时对眼前这张脸失去了兴趣,把剑扔下,说道:“把他拖走。”
阴影里立刻走出两个人来,一人一边把齐格拖走了,也丝毫不管齐格腿上有伤,拖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血路。齐格一路鬼哭狼嚎,痛得大概快神志不清了,一直喊着索兰的名字。
索兰越听越烦躁,冷厉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其中一人顿时会意,一脚把齐格踹晕了,然后继续拖走。
教堂里很快就只剩下索兰一个人,他闭眼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情,然后抬头,看到了墙壁上方画着的圣父拯救世人的壁画。穿着白袍的圣父面目祥和,慈爱的看着教堂里来来往往的所有人,月光从那半圆形的七彩玻璃里折射进来,却衬得他面目阴沉。视线再往上,巨大的十字架高悬在头顶,宛如一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自己心里的那柄剑,又什么时候会落下呢?
索兰怔怔的看了良久,才转身走了出去。教堂外,亚瑟靠在门边,看到他出来就迎上去。
“没事吧?”亚瑟关心的上下打量着他。
索兰摇头,“你怎么来了?”
亚瑟看着他那张依旧冷厉无情的脸,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担心你。”
“齐格只是个废物,没必要担心。”
亚瑟往教堂里看了一眼,“他这些年也被逼得只剩下吃喝玩乐了,博伦心狠,要不是齐格跟他是一个母亲生的,估计也活不下来。”
“不狠怎么能对自己老子下手呢。”索兰的嘴角有丝讽意。
兰度皇室现在算上索兰,也只剩下五位王子。大王子、三王子、四王子、七王子,都在索兰不在的这些年里生病或者出意外死了。但要说兰度皇室真的这么霉运当头?谁信。
但纵使很多官员不信,想要查个清楚,可兰度老皇帝已经越来越不清醒,头脑发昏的厉害,有什么话都得通过日夜悉心照料他的王后以及王后的亲子,能力出众的二王子殿下来传达。二王子那么能干,官员们也就并不那么抵触其他王子的死了,反正死得都是莫顿家的,老皇帝都不急,他们急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