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次的乱寇与上次白霁昀有心安排的正规军是不一样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但是这些乱匪各分山头,虽然不厉害但是却十分地分散需得个个击破。
在沈雷进入北境的第十二日,北境各个山头的贼匪才被清了个大概,连日来疲惫作战的战士也总算得了个空闲,满心欢喜地期盼着回家,虽不能立刻回去,只是空闲的晚上便也篝火庆祝起来。
沈雷以往总是和战士们乐和成一团,但是这一次却一个人躲在帐篷之内,众人感到奇怪,便让此次随行的副将左莽去叫唤沈雷。
“大将军,怎么不出去和战士们一起庆祝?”左莽走进帐篷,便看到沈雷躺在床上卷缩成一团,似乎十分的难受,立刻走上前去细看沈雷。
左莽走近了看,更为吃惊,只见沈雷一身的冷汗,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压在自己的腹部,似乎在承受着强烈的痛苦,他慌忙说道:“大将军!你怎么了!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见左莽转身就要离去,沈雷慌忙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左莽,强忍着说道:“不必了!”
他一直忍着身体的不适强上战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不适越来越加重,尤其是这几日他的腹部沈甸甸地令他感到分外不安,刚刚他更是没来地腹部一阵抽搐,冷汗不受控制地直流而下,不安的疑云在心头蔓延开来。见左莽进来,他反而迅速地让自己从慌张之中冷静下来,他擦拭了一把汗水,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对左莽道:“莽兄弟,你马上帮我准备马匹!”
“什么?”左莽难以反应地瞪向沈雷,沈雷这是做什么?眼下天色已黑,他的身体状况似乎也不佳,虽说贼匪已平但是到底还有些余贼,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大将军,你还是快些躺着休息,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左将军!给我备马!”沈雷严肃地大叫了一声,令左莽一震,沈雷惟有在战场之上才会唤自己“左将军”,现在这般称呼自己,是拿方才的话当军令!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沈雷,见他脸色苍白异常,但是目光分外坚定,是下定了决心了。
“这……”但是沈雷这样的身子,他怎么放心!“好,我这就去备马,大将军要去哪里?我陪大将军一起去。”
“不必!我一个人去,谁都不许跟来,违者军法处置!”沈雷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地便往帐篷外去,看得左莽格外担心,虽然平日沈雷为人随和,然而沈雷却说一不二、赏罚分明,如今沈雷已经下了重令,他又怎么敢再说什么!
他忙上前扶住沈雷,一声吼道:“来人啊,给大将军备马!”
沈雷摇摆不定地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高马,他费力地将自己撑上马去,若非左莽扶了他一把,他差点就要从马上摔下来了。
“大将军……”左莽忧心忡忡地叫唤着,希望沈雷能临时改变主意。沈雷却已下定了决心,不顾众人的诧异,仅凭着最后的意志便朝着记忆的方向策马而出!
耳边风声阵阵,沈雷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腹部突地一阵坠痛,腹腔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些温热的液体自他的后庭顺着大腿缓缓流下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有了某种不好的联想,他的整个脸色刷得更为苍白,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更是一种未知的害怕!孩子!要再一次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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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沈,脑子好昏……这里又是哪里?沈雷迷茫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扫视着四周,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沉重……孩子!沈雷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猛地将手探向了自己的腹部。
“孩子没有事。”端木香香从外面进来,便看到沈雷的惶恐不安,微笑着安慰他道。
沈雷惊觉到有人进来,迅捷地放下手望向端木香香,见是端木香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又紧张起来道:“我……”
端木香香笑着摇摇头道:“幸好,你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了一些,只怕这孩子就没了……”昨日夜里她听到外面有声响,原本还以为是端木昭烨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出来一看竟是沈雷驾马而来,她还来不及上前招呼,便见沈雷才马上跌撞而下,倒在她的身上,不断呻吟着:“孩子……孩子……”她细一看这才发现沈雷早已神志不清,脉息极为不稳,下身更是见了红。
思及此,她板下了脸,有些责备地说道:“也幸亏你早了这个一时半刻这孩子才能保住,你也真是的!且不说早就告诫过你,你先前才落过胎,四十二日内不宜行房再孕,如今你不但又有了身孕,还不好好爱惜自个的身子,你的过度操劳险些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要是再晚一点,就算是她也难以将他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