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实乃一场旷世绝恋!”湛老太爷继续拍大腿。
阿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求助地看向祖母大人,果然祖母冷哼了一声,湛老太爷老实了,挺着高大的挺拔的身躯,用昂然的神情兢兢业业地传播小道消息,与阿元说道,“你那个表哥,真不是一般人,想当年他议亲的时候,你知道吧?”祖父很和气地问道,“你那舅母是个实在人?”见阿元点头,他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点心,看了一会儿远方的天空。
“您能说点儿实在的么?”阿元忍无可忍地问道。
“还说什么,”湛老太爷的脸上却露出了厌恶来,冷冷地说道,“你舅母给他订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那家里虽然如今无人为官,却是书香门第,娶来的那媳妇真是贤良淑德,叫人喜爱。”
“这是良缘呀。”见祖父的面上露出了不喜欢,阿元不由说道。
“你表哥不喜欢。”湛老太爷便淡淡地说道,“说是媳妇儿木头似的,不解风情,将好好儿的媳妇儿丢在家里,自己往外头厮混,眠花宿柳。你舅母知道了就恼了,将你表哥关在了家里头不许出去,谁知道你表哥竟在外头招惹了来头不小的女子,那女子竟然有脸寻上门来,只要你表哥娶她。”湛老太爷见说到此处时,阿元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气得脸色发白,也恐这孩子烈性,急忙安慰道,“莫要为了这样的小人生气,不然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我齐家,堂堂英国公府百年的门楣!”阿元恨得心里突突直跳,只尖声道,“全叫这孽障败坏了!”与妻子无情无义,这样人,竟然出自齐家!
湛老太爷见阿元仰天就靠在了椅子里,小声说道,“只怕就是随了你外祖父呢。”叫湛老夫人给了一记,有心不往下说,却还是小声说道,“你舅母也气得很,想将那女子撵出去,谁知她竟还是两江总督家的外甥女儿,这样的高门大户,实在叫你舅母没法子,往总督府去,总督府里却只是含糊,说是要将那女子给你表哥做二房,做妾都行,又说不是正经的亲戚,也不肯接见。”
“如今如何了?”阿元只忍着怒意问道。
“你表哥被迷了心窍,吵着要休妻,你表嫂本是要一头碰死,只叫你舅母拦下,只肯认她一个做儿媳妇儿的,赶了你表哥出去,不许他回家,如今僵持着,还没个结果呢。”叫湛老太爷说,这样的小子,就该抽死算完,只是到底那是独子,五太太忍心守着儿媳妇儿,不认儿子,也已经难得了,顿了顿,湛老太爷便唏嘘道,“你舅母恐你笑话你表嫂无能,因此不敢说,只我瞧着你不是那样的孩子,便告诉你了。”
五太太恐阿元看不起儿媳妇儿连夫君都看不住,又恐她厌恶儿媳妇儿嫉妒不许纳妾,竟不敢说那孩子如今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在c黄上卧病。
“舅舅舅母为何不与母亲说?”阿元只抱怨道,“虽在京中,可到底咱们也是有来历的,难道不能将表哥拉回来?”
只是想到自己方才误以为表嫂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竟没有与她礼,阿元就有些后悔。
“你舅舅,早年常叫人费心,如今是真的不愿意叫人知道这个了。”湛老太爷便叹气道,“况,就连我在江南,也不过是打打骂骂,关起来算完,又能做什么?”不认他回家,或许还叫人快活呢。
“关着就是!”阿元目中露出了冰冷之色,冷笑道,“谁家的女孩儿,都不是活该叫人这样糟蹋的!他娶了妻子,还敢这么欺负人,就很该打死!”见阿容伸出手顺着自己的后背,叫自己不要太过气怒,阿元忍了忍,这才与颔首的湛老太爷道,“我这就使人关了他!想寻死,想绝食,由着他去!”她拍案道,“还有那女子,要不要脸,嗯?!抢夺别人的夫君,很得意么?总督府,总督府算个屁!”
说到最怒时,她便爆了粗口。
简直太不要脸!
什么真爱不真爱的,既然有了妻子,责任才是第一,真爱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样的事儿,在京里没少干吧?”见阿元这么凶残,湛老太爷不由用可怜的目光看了低头给阿元端茶的孙子一眼。
这是何等被欺压的苦逼人生。
阿容却并不觉得如何,只觉得阿元因此事发怒,心里颇恨起了那不曾见过的表哥。
“那小子如今住城西,可好找了。”湛老太爷虽也曾出手,却不好太过,如今见可算是有能做主的过来了,便叹息道,“你表哥心心念念要做总督府的外甥女婿呢,家里的糟糠,算什么呢?”说完,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