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轩笔直地看着前方,冷冷地抿了下唇,“你惹想游山玩水,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不是,小王······”贺文轩一记冷眼射来,他忙改口,“我不一定要游山玩水,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的。”
“怎么,怕我把你给买了?”贺文轩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这样,有买家吗?”口不能言诗,手不能提担,不懂眼头见色,除了会花银子,看着女人乱流口水,谁家愿意买个祖宗回家?
“不要打击我好不好?”宋瑾呵呵一笑,“我至少能帮人家生儿子呀!啊,说笑,说笑,文轩,我们这次出去是有任务吧?”
贺文轩收回目光,神色凛然,“嗯,一个大任务。”
······
山林茂盛,一点小雨,落在千枝万叶上,沙沙直响,听着雨不知有多大。一下雨,天就黑得快,好象刚过午膳,屋子里不点灯,就看不清楚了。
今晚,不能放天灯。蓝梦姗依然在忙碌地糊纸、扎架子,屋角已堆着十几盏做好的灯筒,这是目前唯一能她心情愉悦的事。做灯的时候,她会笑,有时还会哼歌。
冷炎半躺在c黄上看书,他咳嗽渐好,脸色看上去好多了,主要的原因是梦姗的心情好了。
他在山上备了个书室,里面有许多藏书,而这个天下第一才女最近玩物丧志,一步都没进去过。
他喊她下棋,她充耳不闻。
搁在卧室上的笔墨纸砚,她摸都没摸一下。
冷炎宠溺地凝视着蓝梦姗,到底还是个孩子,玩心重,碰到喜欢的东西,就把什么都忘了。
“绵白纸没有了,支架也没了。”蓝梦姗四下张望,手中的灯筒只做了一半。
“那就歇会,明儿天晴了,侍卫会从山下买上来的。”冷炎柔声轻道,向她招招手,“让我看看小手,天天这样做个不停,长茧没?”
她乖乖地起身,走近前,向他伸开双手。
冷炎大惊,纤纤十指上,布满了血泡,红肿不堪。他着她做着欢喜,没想太多,一刻不停地劈着竹架,手怎么会不起泡?
“从明天起,不准再做天灯了。”他不舍地握住小手,不敢用力,生怕挤破了血泡。
“我要做,哪怕把手做烂了,我也要做下去。”小脸执著、倔强,丝毫没得商量。
“你不疼吗?”冷炎痛心地问。
“我疼的是心,做天灯,我会暂时忘记现在的处境,请你不要再抹杀我唯一的快乐。”她迎视着他,口气冰冷、挑衅。
冷炎无力地一笑,从c黄里拿来药膏,替她轻轻地擦拭着,“梦姗,我是你的夫君,怎么会抹杀你的快乐呢,我只是心疼你的手······这手以后还能握笔吗?”
“你不是我夫君。”她一字一句地收道,缩回手,转身扶着门沿,对着外面眺望着。
雨声泣泣,天上远雷阵阵。
“响雷是不是代表这下的是雷阵雨?”她急急地扭头问。
他讶然地点头。
小脸上绽开一朵花,“雷阵雨就不会下太久,那明天一定是个好天,你记得让侍卫给我买天灯的器材。”
冷炎的唇边缓缓浮起一丝苦涩的笑。
夜深了,烛火磨去,静下心来细听,外面的雨声更磨了。冷炎在c黄上翻来覆去,不好入睡,近在咫尺的梦姗到发出香甜的酣声。
他忍不住掀被下c黄,走到她的c黄边。
漆黑的黑暗里,他看不到她的睡容,但他能想像得出来。在龙江镇时,她落水,病卧在c黄,他在她c黄边守护了一整夜。是不是自己就是被这张无瑕的小脸打动,然后让心沦陷了?
她睡着时爱笑,如果做到不好的梦,秀眉会蹙起,小嘴微噘,那诱人的樱色,让人很想把自己的覆上去。
一股强烈的情潮突然从脚下漫起,冷炎呼吸加重起来。耳边听到梦姗翻了个身,手下的被子空了,他想都没想,在她身边轻轻躺了下来,但他只是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没有再深的动作。
医生说他的身子还不宜剧烈运动,比如与女子燕好,至少得等到一年后。
他也感到他想提气把她裹在身下时,腑中会觉着一阵阵抽痛。
罢了,不急一时,梦姗现在对他也有误会,这一年就当他是他们的磨合期。
今夜,他先偷地抱抱她。
只说是偷偷,没想到,依着梦姗,睡神很快降临,他睡熟了,直到天明了很久才苏醒,怀里的梦姗已不在。
他急忙起身。
雨后放晴,天空一碧如洗,山林比往日更显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