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在身后提醒,“你站远点,别挨着了,又惹上什么脏东西。”
李慕面色阴沉,似阎罗,那眼神已足以杀人,“怎么发现的?凌晗,你来说。”又吩咐人将坤宁宫里所有宫娥太监都召集在院子里,听候审问。
凌晗先叫一句“奴婢万死。”尔后磕头,缓缓开口来,“奴婢方才陪着公公去取这玩意儿,瞧见它发了线,便想着许是太子殿下玩久了,有些破,遂取了针线来想补上两针免得里头的棉花漏出来,谁知一收拾就翻出了这么个吓人的东西。是奴婢们的疏忽,请皇上降罪。”
顾南风不语,紧紧抱着探头探脑企图看热闹的李熙。
李慕却是冷笑,森寒骇人,“这世上也就只剩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蠢事!”
转而又盯着小六子,一脚蹬过去,快要将他的腰踢断,“这东西要进坤宁宫也得有门道,朕猜不是你,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但定是同你脱不了干系!朕懒得一个个问过去,你若不说,又没有人敢认,这上上下下的就都不必留了!”
自古以来,巫蛊之说最是骇人,牵连也最广,顾南风默默地摸着熙儿的小脑袋,苦笑无言。
李慕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杀意,承诺道:“放心,朕不会再让你们受苦。”
顾南风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我只要熙儿好,其他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不答转身领着侍卫往西面冷宫去,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可能?
屋子里一时极静,熙儿靠着她,乌溜溜的眼睛天真可爱,“妈妈,以后熙儿保护你。”
她
69、杀 …
低头,轻笑,“你说,妈妈是不是坏人?”
熙儿摇头,笃定,“才不是,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由于桥段经典,事情很快查清楚,侍卫在张岁寒的c黄底下翻出来浑身扎满小针的巫蛊娃娃,上头写着李熙的生辰八字,李慕面无波澜地赐她一死,她自然高喊冤屈,李慕任她,命人三尺白绫送她上路,张岁寒自知难逃一死,便苦苦哀求只想见顾南风最后一面。
顾南风便去见她,关了门,只剩下凌晗护着她,张岁寒在对面,披头散发疯子一般。
顾南风轻声说:“你不死,我总是放不下心。”
张岁寒却是笑,尖利古怪,令人不寒而栗,“我未曾料到,从前任人宰割的白兔,如今也长出了钢牙,敢反咬一口。“
顾南风道:“说的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你我相识一场,送你四个字,何苦何必。”
张岁寒抬起头,满脸是泪,喃喃自语般说道:“他是真的爱你,爱到没有尊严没有自我,大约明知是陷进也心甘如饴往下跳,你是碰不得的,一碰他就像野兽一样疯狂咆哮,谁也拦不住。顾南风,我爱他,比你多。你根本不曾珍惜过他,是不是?”
顾南风笑一笑,转身欲走,“我爱他,当我想尽办法除掉你的时候,我才确信自己爱他,至于多少,谁知道?谁又有办法比较?”拉开门,外面的世界依旧宁静安详,李慕站在月牙门中等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近。
李慕握住她的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点点头,任他牵着往前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合上,里头的人忙碌起来,听得见尖利的呼救与哭喊,该上路的人已经走远。
70
70、欲 …
山西战事从年头打到年尾,从年尾打到年头,怎么样也不消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蒙古骑兵骁勇依然,继续在战场上书写黄金家族的战争史诗。李然分兵两路,一路从大同出发,一路经晋中逼进保定,计划打个包抄合围,直取京师。
从来步兵对骑兵作战就十分吃亏,即便是骑兵对骑兵,汉人又怎比得上长在马背上的蒙古人。更何况李然手底下的人对朝廷军队战法了若指掌,这一战简直像是老子揍儿子,按理说应该轻松的很,谁料到不成事的小兔崽子还会拉外援,拉的是膘肥身健磨刀霍霍的隔壁家专事抢劫的无业游民。
不过好在大政地大物博外加财大气粗,本着打不赢你耗死你的方针,朝堂之上大家伙都算淡定,一如既往地骂李慕,皇上啊,你咋还不纳妾?宫里头原先在的几个娘娘也干晾着,你是神马意思嘛。依臣之见,隔壁家常大人的孙女儿这几年出落成了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妞,您要有兴趣,咱们安排个时间见个面聊聊天嘛。神马?陛下有病?啊,有病得治啊,讳疾忌医要不得,臣最近听了个方子啊叽里呱啦叽里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