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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104)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亦不敢回头去看他,埋着头对着手指头一顿猛啃,谁知一不小心把自己咬出血来,沾一嘴铁锈味道。

他躲在她颈后一阵闷笑,将她流血的手指抓过去含在嘴里,懒懒说:“我未曾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顾小七面红心跳,有口难言。便又亲亲她的嘴角,细细将她的脸再看过一遍,直到她实在皮薄,侧过身去伏趴在c黄上,他才只得放弃,亦趁着这姿势紧紧压在她身上,吻着她滚烫的耳垂,喟叹道:“小七儿这回倒真像个姑娘家了,扭扭捏捏的小模样真是可爱。”

顾南风大半个背露在外头,有些冷,催促他赶紧走,“还不上朝去,就光顾着欺负我。真够可恶。”

“美人在怀谁还上朝去?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的小七儿可不比那胖女人差。”

她噤声不语,任他亲吻胡闹,就是不肯抬头。

外间小六子已经鬼鬼祟祟来来回回好几趟,就是没胆子叫起,天不过蒙蒙亮,李慕在她肩头轻咬一口,留两排牙印才满意地掀开被子起c黄,还要邀请她,“你要不要不小心偷看一下我穿衣服?”

顾南风对着墙壁嘀咕,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半块腹肌没有,细皮嫩ròu巨没意思。

帘子放下来,她裹紧了被子逼自己睡觉,帘外一溜太监宫女端着各色用具鱼贯而入,却又是半点声响没有,若鬼魅幽灵,飘忽无声。

她渐渐有些迷糊,本以为李慕已经离开,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突然生出一股欲痛哭一场的冲动。憋了这么些天,她几乎要憋成疯子,郁愤而死。

不料背后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有人去而复返,风风火火掀了帘子进来,从后头一把将她抱住,脸贴脸,他下颌上隐约有青色胡渣,刺得她微微发痒,而她眼角濡湿,泪水沾了他的嘴角,苦涩。

她清了清喉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不是赶去上朝了吗?再不走当心误了时辰。”

“嗯,这就走。”

仍是不肯放手。

“走吧。”

“嗯————”李慕再蹭蹭她的脸,抱得更紧,“再抱一下就走。”

“怎么了?”

他轻声叹,拂开她被泪水沾湿的碎发,不愿离,“走到门口,总觉得不放心你,折回来一看,果然一个人躲着哭鼻子,真是傻……小七,我知你委屈、不甘心、不情愿,也许……你从心底里怨恨我……我不知如何表达才算恰当,但顾小七,你一定要相信,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你,请你相信我爱你。”

说完像是极其害怕被拒绝,最后一个字撂下,呼啦啦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顾南风愣了愣,觉着这话奇怪得很,但又没想出头绪来,便迷迷糊糊睡了,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千万不要怀孕。

按照言情小说万能定律,女主一贯是怎么做也怀不上孩子,即便怀上了也要人流药流或者被人流药流,反正就没一个能在早期顺利生子的,所以伟大的女主大人也就放心地闭眼大睡。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李慕够贴心,遣了孙太医来诊脉,好好的愣说是大病未愈,贵体违和,需仔细身体,好好养病。就此免了她去各宫的早请安晚汇报,任她似独立修行一般,镇日躲在容安宫里好吃好喝逍遥自在。其他事情眼不见心不烦,李慕之后也不再来,大约是皇后又闹了一场,他便不再敢了。

如此甚好,省得她见了心烦。

一转眼已近年关,宫里头人人都忙起来,唯独容安宫偏殿里最清闲,半点过节气氛没有,还有人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上辈子人品坏到连再来一瓶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奖都没中过的顾南风,一次性人品大爆发,居然一击即中,不知是李慕太生猛还是她太能生养,居然一次性受孕成功,她家素来嚣张跋扈不走寻常路的大姨妈一连两个月不曾出现,正当她忧郁万分忐忑难安之时,一个叫做孕吐的恶魔突然间出现,把她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容安宫似乎突然间与世隔绝,里面发生的一切,外人似乎无从得知,而这样对手足无措的顾南风来说是再好不过,关于这个孩子,她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将来的一切,或疾风骤雨,或荆棘满地。

他说会对她好,却在她至艰难的时刻不知陪在谁身边,温言软语说着贴心话,真够是够讽刺。张岁寒的肚子里已经怀着嫡长子,未来的皇太子,而庶出的孩子,自出生起注定比旁人矮一截,只因母亲地位低贱。从前觉得做宝林、才人、婕妤之类并无分别,无非是你能穿的衣服我不能穿,见着了我得叫你声姐姐罢了,如今才警醒,区别并非一人荣耀,而是一家人的生死荣r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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