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会,她也不会。可我就怕有心人呐,本来这趟你就出的不顺,要再有人去可汗耳边添油加醋,难保你不出事。”社尔说道。
“谁那么无聊,去造这种谣。”思摩一脸不信。
“没看见突利可汗也跟着呢,那可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社尔用马鞭指指前方。
思摩顺着他的手望了望。
“不会吧?”他不信。
“这家伙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前些时候征讨薛延陀他出师不利,被可汗好一顿教训,正满肚子邪火没处发呢。平时你就比他受可汗宠信,他早已经对你积怨。如今你也败在铁勒人手里,他正好去可汗那里给你添油加醋呢。我们把贡品抢回来了,这事也算是补救回来了,可万一再扯上些孤男寡女的事情,难保可汗不发难。本来嘛,这女人就是可汗硬从李世民哪里讨来的。”社尔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冷笑着说。
思摩听了他的话,低着头眉越皱越紧。
“我不怕他去说。这次贡品被抢我应当负责,若可汗追究,我无话可说。只是那种脏水怎么能乱泼,我一个男人无所谓,她……”
“她当然更是吃消不起,所以我跟着来不光为你,也是为她。思摩你怎么搞的,才不过刚见面的一个女人,难道你还动了真情了?”社尔不悦道。
“你不懂的。”思摩摆摆手,不愿多说。
“我是不懂,不过一个漂亮汉女而已,可汗上次不是还要赏你几个,你都还不要,说汉女不如草原的姑娘好。那时你还劝可汗呢,如今怎么自己也中招。”社尔却不放过他,还唠叨不停。
“她不一样,不一样。”思摩急了,瞪眼道。
“哪里不一样了?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女人总是女人样。”社尔也瞪回去。
思摩被他瞪得好气又好笑。
“哪天等你知道了她的好,看你怎么办?”他堵气道,说完却又后悔。
“哎,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你也中招。”他急忙又说,连连摆手。
社尔被他这模样惹得直笑。
窗框被咯咯轻敲了几下,张晋撩开帘,抬头看到阿史那什钵必那张年轻的脸庞。
“张晋。”他扬扬手里的马鞭,叫着她的名字。
“何事?突利可汗?”张晋扯了扯嘴角,冷淡道。
阿史那什钵必也撩了撩嘴角,坐在马上俯视而下,看着从车窗里露出的那张脸。
这女子就是李世民最为宠爱的女人?要说绝色倒也绝色,可要说天下难寻也未必。再好的女人又哪里比的上江山天下,再喜欢又如何?李世民还不是为了江山为了天下把她拱手送人了。
“我是来给你个忠告的。”他笑着开口。
张晋眉一挑,眼梢微微扬起,看着他。
“何忠告?”她问。
阿史那什钵必故作神秘的顿了顿,然后才微微俯身下去,凑到她面前。
“小心义成公主,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低低说完,立刻挺直了身体,扬着下巴若无其事的看东看西。
张晋哈哈大笑,手扶着车窗,细白修长的手指扒着微微轻颤,宛如风中的花蔓,别样风情。
阿史那什钵必被她的笑引的回头看她,眼神触到那手指,心仿佛被搔到,一阵刺痒。
这手,李世民握过。
他眉低垂,眼神一暗。
“你笑什么?”嗓子微哑,他问道。
止了笑,张晋伸手支了头,看着阿史那什钵必。
“一个嫁了那么任可汗的女人,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她很厉害呢。”她笑着说,神色不以为然。
这话刺的他脸色微微难看。
“这是我们突劂人的风俗。”他闷闷道。
张晋看着他,嘴角原本不以为然的轻笑缓缓敛了,眉眼微微弯拢,温和而笑。
“我道歉,不该那么说。只是这风俗,到害了你。”她轻轻道。
阿史那什钵必眉心一动,看着张晋不说话,把手里的缰握的死紧。
她突然伸手,轻轻敲了敲他握紧的拳头。
仿佛被刺扎到似的,他一把撇开她伸来的手,惊慌失措的猛拉缰绳,腿一夹马狂奔而去。
这女人,这女人哪里懂他心头的怨恨不平。
汉人对突劂易妻风俗总是不屑,当年李世民和他结香火兄弟的时候,得知草原可尊义成公主曾经是他伯父的妻子时也是一脸惊讶,很是不解。
那时才不过是义成公主第一次改嫁而已,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嫁才更叫人恼恨。
突劂国的可尊必须是尊贵的汉人公主,弟可娶兄妻为可尊,而子不能娶母为可尊,即使那不是生母。为了保住自己的可尊之位,义成公主挑唆勾结他的叔父阿史那咄苾,也是就现在的颉利可汗篡夺了那原本该属于他的可汗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