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81

太极宫。

李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仅剩下的儿子。

已经是贞观四年了啊，原来一晃眼，这孩子已经当了快四年的皇帝了。

日子。。。。。。过的可真快。

父子之间那钟亲密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了，如今而对面坐着，也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为什么为这样？

这个问题，早在武德就年他就想明白了。

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做皇帝的，哪个不是狠角色。当年自己和杨广那还是亲戚呢，还不照样也反了。

嫡位之争，他这做父亲的不也考虑着牺牲二郎保大郎。

这是命，身在帝皇之家的命。

过眼云烟，镜花水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李渊靠在圈椅里，眼微微闭上。

李世民也看着面前的父亲。

老了，父亲真的老了。

这三，四年的老比那十几年的老还快，父亲的心老了。

坐在这儿他也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父亲至今还没有原谅自己。

他知道。

自己这几年的努力，父亲既没有说过好，也没有说过不好。无论自己有什么决定，不管是真询问，还是形势询问，他总是一句不冷不淡的话。

“随皇帝自己决定吧。”

这份冷淡，仿佛是对着一个外人。

他有时侯甚至希望父亲骂自己，打自己，朝自己大吼大叫。那样，他就也可以朝父亲吼叫，这几年来的委屈不不甘通通的发泄出来。

然而，父亲从那一日看到他满身是血站在太极殿里时，除了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就开始冷淡。

他知道，从那刻起，父亲真正的抛弃了他。

从那刻起，父亲开始把他当成一个皇帝，而不是一个儿子。

他觉得骄傲而心痛。

得到和失去总是相随而来。

他一直知道，父亲的疑虑是什么，是怕他成为第二个杨广。

没有！

他没有成为杨广。

他只是他，李世民。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挺起胸膛面对这个一直挑到这自己的太上皇。

他已经能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大唐皇帝，也是太上皇合格的继承人。

他，永远是那个最优秀的选择。

最优秀的儿子。

“父皇。”他唤了一声，目光直视，身体挺直。

“嗯。”李渊淡淡的应了一句。

“儿臣已经攻下突劂了。”李世民郎声说道。

他已经努力使自己平静，尽量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但声音还是微微有些发颤。

四年了，他憋看这口气已经四年了，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刻。

他希望这一次，父亲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听了他的话，李渊起先没有任何反应。

李世民按捺下激动而又焦急的情绪，都已经等了四年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

他可以等，父亲总要给他一个态度。

看到李世民那熟悉的倔强脸色，李渊也知道这个生性要强的儿子在等一个他期待了很久的表示。

四年了，他是该表示一下了。

于是他从圈椅里直起身，朝李世民伸出了手。

“二郎，你过来我身边。”

李世民浑身一颤，一股酸酸的感觉从身体里冒了出来，越来越汹涌。

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可不能再哭了。他暗骂自己，可眼睛还是忍不住有些涩。

“父皇！”他从垫子上起身上前，跪倒在李渊膝下，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李渊无声叹息，伸手抚了抚他的肩。

“二郎，你。。。。。。做的好。”他淡淡说道。

做的好？

李世民抬头看着李渊。

就这样一句？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皇帝了。已经不需要父皇了，以后。。。。。。”李渊依然淡淡的说道。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心开始有些发沉。

“以后，这太极殿。。。。。。还是你来住吧。”李渊说完这一句后，沉默了。

“不！”李世民大叫一声，一把抓住老父亲的双手。

“不，儿臣不要住太极殿，父皇你。。。。。。”

“二郎，父皇我早就该把这太极殿交给你了。”李渊非常难得的露出一丝浅笑，但双眼仍拢着一层哀伤。

他枯瘦的双手也回握李世民。

低头看去，一半是自己老态龙钟的双手，一半是儿子强壮有力的双手。

老了，真的老了。

他轻轻叹息。

“父皇错了。”他叹息着说。

“父皇从很久以前就错了。一直以来，我不肯承认这个错误，但现在，不得不承认了。”

“不，父皇，不要说了。。。。。。”

“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