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才抚着阮丹青肩还异样别扭,他这次直接贴上他后背,双臂从身后圈到他胸前,慢条斯理在他领口系着那两条猩红色缠金丝的带子。
“三年了,殿下真是一点也没长大,还和个孩子似的。”他一边系着带子,一边悠悠说道。
说完,还轻笑一声,好似他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阮丹青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任他用这种逾越的姿势羞辱他。
系完了,阮芳庭放开他,退后一步,面带着轻佻得意之色装模作样的垂手低头,恭敬立到一边。
阮丹青侧脸回头,瞥他一眼,披风下拳头握的死紧,强忍着要把拳头砸他脸上的冲动。
“有劳晋王挂念。这三年来,晋王你为丹青分忧操劳,处理国事,丹青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太子是君,芳庭是臣,为臣的为君王分忧,是本分。”他语气恭敬,然挑起的眉梢眼角,尽是不屑。
不屑就不屑吧,阮丹青知道自己是个废物。
“那就有劳晋王了。”他恨恨一甩袖,起身要走。
“芳庭送殿下。”他紧贴着跟上。
有完没完了!阮丹青停住脚步,回头瞪他。
阮芳庭丝毫不以为然,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扶住他的腰。
“殿下小心,芳庭抚着你。”
“阮芳庭,你别得寸进尺。”阮丹青忍无可忍,低声怒喝,伸手去抹他的手。
“阮丹青,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浅笑,语气威吓,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住。
“放手!”阮丹青喝。
“不放。”他道。
两个人在廊下僵持。
“知道吗?三日后我就要出征了。”阮芳庭突然话题一转,目光若有所思看想他。
阮丹青一愣,心头不解。
出征?他为何要出征?他出征了,这东宫里的事情谁处理?不可能是自己,今上绝不会允许自己插手政事,他就要他这么个窝囊废的模样一路到底。
阮芳庭是今上心目中太子的不二人选,他怎么会让他去出征?万一有个好歹,朝野会乱,人心会动。
看到阮丹青一如既往的窝囊无知模样,阮芳庭没来由一阵厌恶,却也有些欣慰。这窝囊废到底是不能成才,不过确实还是不成才的好,成了才就要没命。
这皇宫里,容不下那么多有才之人。
“你不知道,你身在东宫,可却又能知道什么?”他笑了笑,忍不住讥讽。
“有晋王你在,还需要阮丹青知道什么。”阮丹青自嘲,冷冷一哼。
阮芳庭对他冷嘲热讽了三年,他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是,有我,何需你。”他捏着阮丹青的手紧了紧,说道。
“晋王急了?”阮丹青冷笑,低语。
“不必急,这太子之位迟早是你的。而阮丹青的位置,不过是在西郊皇陵,一抔黄土而已。”他淡淡说道,似讥讽阮芳庭,又似嘲弄自己。
听完他的话,阮芳庭淡淡一笑,自得满满,不予否认。
“不过晋王此去要保重,沙场不比东宫,万一有个好歹,晋王这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他那副得意的模样刺痛了阮丹青,让人忍不住想要刺他痛脚。
今上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这朝堂上,不是只有先皇一派和他争斗。自家兄弟之间,龌龊也不少。
他固然目前最出色,可死人不能和活人争。皇家子弟,大多没有什么兄弟情分,有的,只是对那至高无上皇权的向往。
被戳到痛脚,阮芳庭果然眉头一皱,神色变了变,随即便恢复了自得悠然的神态。
想不到这窝囊废脑子里还是有点料的,他还以为这家伙除了发脾气,哭鼻子,脑子里就没其他的料了。
“殿下放心,为臣定然不负殿下期望,早日得胜还朝,继续为殿下效劳。”他悠悠然四两拨千斤,将阮丹青的嘲讽挡了回去。
“在外一日,朝中数年,晋王要好自为之,不要此一去,等回来了,京城里就已经变了天。”阮丹青气不过,揪着他痛脚不放。
他哼哼一笑,松开捏着阮丹青的手,拍了拍。
“殿下一番厚爱,芳庭牢记在心。只是殿下语气替芳庭担忧,不若多担心担心自己。我这一去,殿下就没想想谁来东宫继续伺候您?”他悠悠道。
阮丹青瞪着他,不语。
阮芳庭哼哼一笑,眼里一丝恶意。低下头附到他耳边。
“陛下已经把芳甯从西北招回来了,明日就会到京。三年不见了,殿下应该有些想念他了吧?”
阮丹青浑身一震,顿时满头冷汗。
那个王八蛋竟然回来了!
那他怎么办?
5 他回来了
三年,不知不觉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阮芳甯整个人沉浸在浴桶里,身体被微烫的热水包裹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四肢百骸爬上来,舒服的让人想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