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瑞王不知道了吧。我这豆腐,可是特别的。用文火炖,要炖七个时辰以上,这豆腐才会空,这样的豆腐能吸汤。”阮丹青兴致勃勃的凑上去用手里银勺指着那碗豆腐讲解。
“我这汤可也是有讲究的,要用云片,整鸡,还有瑶柱熬,大火烧开,文火慢熬。熬成的汤还要用细棉布滤,滤五遍之后,汤色清纯如水,可味道却极其鲜美。用这汤炖那豆腐,炖好的豆腐空了心,吸收了汤汁,表面看是极其普通的一碗炖豆腐,其实味道很独特哦。”
阮芳甯看这身边这个瘦了吧唧,一脸兴奋叽叽喳喳的阮丹青,只觉得脑子里那根筋又开始抽了。
这窝囊废正经事不做,歪门邪道到是弄的风生水起。连块豆腐都这么能折腾。亏他还担心他受欺负,原来他压根没半点受苦,和小时候一样能折腾人。
那头阮丹青哪里知道他肚子里的心思,回头端起桌上的青菜,用银筷夹起一筷子,一脸笑嘻嘻说道。
“来来,瑞王尝尝青菜。”
看着面前这张略带讨好,兴致勃勃的脸,他满肚子起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唉,前世欠这窝囊废的吧。
阮芳甯暗自叹气,老老实实张开嘴。
阮丹青丝毫不觉他的心思,乖乖把青菜喂到他嘴里。
嚼着嘴里的青菜,阮芳甯丝毫不知其味,他现在浑身上下就一个感觉,甜。
为什么甜?他说不清楚。反正心情很好。
阮丹青一脸期待,等着他评价,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他嘴巴不放。
“怎么样?怎么样?”
“嗯嗯。”他胡乱点头应。
“好吃吧。”面前那张期待的脸一下开心的笑了,眼睛眯了眯,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我跟你说,这青菜的用料也很讲究。。。。。。”阮丹青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他喜欢做菜?阮芳甯看着那张一动一动说个不停的小嘴巴,心里想。
“殿下也不能老把心思花在这些青菜豆腐上。”他表情柔了柔,伸手抚上阮丹青的背。
讲的正在兴头上,阮丹青那张上下翻飞的小嘴停住,脸上兴奋开心的表情一下萎靡了。
“我。。。。。。反正我也没其他的事好花心思。”低头转身,把手上的碗和筷轻轻放会桌案上,他喏喏道,表情落寞。
阮芳甯只觉得心里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子酸酸软软的。
是啊,还能要求这窝囊废钻研什么呢?
舞文弄墨?舞刀弄枪?还是也一头扎进权力争斗里去?九条命都不够他玩。
这个窝囊废是三岁看到老,注定没出息。没有才能却身处高位,凶险之极。偏又贪生怕死,难成大器。还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窝窝囊囊的,反而容易生存吧。
喜欢做菜,也总比喜欢耍弄权术要可爱多了。
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阮丹青低垂着的头。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让阮丹青很是疑惑不解,虽然这家伙按年纪按辈分确实是自己哥哥,可从小到大的尊卑之分让他对这种逾越身份的温柔有种抵触感。
可是,抵触又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的形势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还是低低头,保住小命要紧。
至少,阮芳甯的逾越不是阮芳庭那种侮辱性质的。
想到这儿,阮丹青头只是动了动,到底老老实实的让人抚摸了自己的头。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适当的忍让,是保命的关键。
12 君心难测
东宫平时的日常事务不算多,政务也因为晋王的出征,今上减了一些。对于阮芳甯来说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没多少障碍。
现在看看西北这三年还确实有用的,要换以前,恐怕他一下接替不了晋王的事务。
东宫里到处都是晋王的耳目和势力,看来芳庭对太子之位还真是执着。连自己这个弟弟也不放心,他也不想想,自己这三年的苦当初是为了谁?
皇权之下,果然是连骨肉亲情也微不足道。连自己亲兄弟也这么防,就难怪那窝囊废这么怕芳庭了。到底不是傻子,知道在晋王眼里,他是个何等刺目的存在。
父皇也真是的,这到底算是疼爱那窝囊废呢?还是更疼爱自己的儿子?
回到京城,入驻东宫这一个月以来,有越来越多的事情开始让他看不明白,想不明白。
父皇在衣食用度上处处是不短那个窝囊废的。相反,两个青菜豆腐也由着他这么折腾,可见还是很宠溺的。可既然宠溺又怎么忍心让他在芳庭眼皮低下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想这窝囊废小时候何等的蛮横骄纵,一副趾高气扬,唯我独尊的德性。哪里像现在,唯唯诺诺,低声下气,执迷于一些琐碎小事,全然没有了半点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