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青心潮澎湃,急忙贴近窗边。
“殿下敬请放心,胜蓝一定不辜负殿下厚爱。”他诚恳地说道。
阮丹青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欣慰一笑。
傅易青也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
有心疼,有兴奋,有激动,有感慨,有担忧,有不安,还有点尴尬。
对,尴尬。
殿下面色苍白,些许红晕,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很柔弱妩媚的感觉。
这种妩媚,有那么点让人怦然心动。
真是白读了十来年的圣贤书,怎么心术不正,想这些歪门邪道起来。他低下头,暗自咒骂。
阮丹青却浑然不知,一脸欣慰安心的表情握着他的手。
第五十八章 神秘药方
王寿全刚来京师才一年多,在八角胡同里开了个小医馆,平时替街坊邻居们开点小毛小病,都挺管事的。
王寿全行医四十多年,一家三代都是开医馆的,论说原本在老家那也是有名堂,响当当。只是因为小儿子犯了点官非,压在了刑部大牢里。为了捞人,只得变卖了家产来到京师想找个门路疏通疏通。
这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同住在八角胡同的傅易青。
那时候傅易青正是新科状元,意气风发,念在街坊邻居的情分上,帮忙梳理了梳理。发现案中王寿全的小儿子只是从犯,且是年幼受人挑唆。于是从轻发落,判了个罚银取保。王寿全虽散尽家产,但终究保全了这个宝贝儿子,自然对傅易青感激有加。
这次太子殿下想秘密找个牢靠的医生看看,傅易青自然立马想起了他。
不敢约在八角胡同,傅易青安排了听风楼厢房,让阮丹青先到了,在纱帐中坐好。
然后在差店里的小二到后面八角胡同里把人叫来。
见他弄得这么仔细谨慎,王寿全也顿觉身上吃了不小的斤两。
傅大人当年是刑部的红人,后来一朝落了难,糟了贬斥。但能让就是能人,这样的俊才谁能放过,闲置了一段日子就又给安排进了东宫。
那东宫可是太子住的地方,太子是储君,未来的陛下,在这样的贵人身边,傅大人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要紧的人物把事情交付给自己,怎么能不仔细着办差。
况且能让傅大人这么伺候着的主,只怕富贵非常。可别就是那千岁太子殿下呐?王寿全心里嘀咕着撩开雅间的帘子走了进来。
“傅大人。”见了面就作揖道。
“来了,快,正等着呢。”傅易青也不和他多客套,将人领到里面。
床榻上纱帐严实,帐外是一双小巧的靴子。
皂色白地,看起来十分寻常普通,只是料子色挺怪,不似棉缎。
“医生来了。”傅易青到帐前,低声交代一句。
“嗯。”里面有人低低应了一声,也听不出是男是女,年纪多少。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从纱帐里伸了出来,傅易青取了个小小的软垫,搁在手下,又掏出一方素白手绢,蒙住手。做派很是仔细体贴。
“王老先生,请。”傅易青朝王寿全招了招手。
“老朽这就来。”王寿全上前,自己搬了个矮绣墩坐到床边,然后把随身的医包搁在腿上。
微微眯了眼,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搭在了那蒙了素帕的手腕上。
一时间,除了呼吸声,厢房里就再无半点响动。
大约半柱香后,王寿全皱了皱眉,收回手指,抬头看了傅易青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样?可是很要紧的毛病?”傅易青焦急询问。
“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恐怕老朽要看看面相,询问仔细。”王寿全低语。
“怎的?这病蹊跷?”傅易青心一下提起。
“似是中毒。”王寿全低低说道。
“中毒?”纱帐里那人惊呼一声。
“可是其他人没事的呀。”里面又接着叫了一句。
声音清脆娇甜,似乎是个千金贵体。王寿全心想。
“看是不看?”傅易青躬了身凑到帐前询问。
“看就看吧。”里面的人爽快应承。
傅易青伸手卷起纱帐,里面露出一抹消瘦身影。
王寿全定眼一看,是个少年郎君,一身不起眼的灰衣,头上梳了个髻,无冠无簪无发带,从头到脚,这个人清汤寡水的没有半点妆饰。
“王老你仔细看了,到底是何毒?”傅易青在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寿全点了点头,凝神将那少年仔细看了看。
“借傅大人头上发簪一用。”他突然对傅易青说道。
傅易青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不必,用这个吧。”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拿出一根金簪,递给王寿全。
王寿全接过,看了一眼,这簪子式样古朴,做工精致,不似民间手艺。纱帐里那位贵人只怕来自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