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这大概就是堕落。
抿了抿踊,他又倒了一杯,端起微微侧身,面向阮丹青。
“敬殿下。”淡淡吐出一句。
敬这位窝囊的废物,祝贺他一次又一次的催跨了自己。
“同饮。”阮丹青微微从卷椅里起身,手臂懒洋洋搭在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笑嘻嘻举起手里的犀角杯。
阮芳庭仰脖喝干,将空空的杯底露给他看。
阮丹青撩起嘴角笑的越发甜,犀解杯凑到嘴边,缓缓喝下。
图染皇子额施尼觉得现场气氛很怪异。
天朝太子殿下和自己的七宝妹妹都平安的回来了,事情在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就被解决了。
今天的仪式很成功,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度过,很快大家就可以完成任务,皆大欢喜的各自回家了。
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轨道里。
可他还是觉得,这儿有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气氛不发球他们图染这边。图染的人性格豪爽,有事喜欢敞开了说清楚,说不拢也可以清个场地堂堂正正打一场,愿赌服输。
倒是那些天朝人,喜欢肚子里做文章,表面上波澜不兴,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暗流乱蹿。这股诡异的感觉一定是来自那些天朝人。
在图染的时候就听说天朝的太子殿下比较窝囊,整个皇子堆里,还是皇旁的两个嫡出皇子最为出色,这次来解围的荆王殿下就是以前的晋王,是最受到大臣和宗室推崇的一位皇子。
气宇轩昂,才干非凡,确实一表人才,不同凡响。
只是这样好的一位皇子,为何天朝皇帝要贬斥到这种穷乡僻壤的边境来?
天朝皇帝的想法很奇怪,以前把嫡出的瑞王也贬斥到这里来锻炼了三年,难道这次是要锻炼这位荆王殿下了?
当年那个瑞王也确实有些意思,十五岁的娇贵皇子,在这西北的风沙里摔打了三年,很快就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当时自己这个宝贝妹妹一见钟情,结下情愫,才惹出如今这出闹剧。
真是孽缘孽缘。
京师探子回报,二王的贬斥皆和太子殿下有关。
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窝囊废并不窝囊。
很可能还是个城府颇深的高手。心想着,他忍不住瞟了旁边的阮丹青一眼。
这好似瓷一般精致俊美的少年正悠闲的坐在圈椅里,手里端着古怪的怀子,笑眯眯的看着表演。
粉白的脸,细白的脖劲,乌黑的头发,华丽的金冠,翻覆精致的服饰,淡薄瘦弱的身体,修长白皙的手指,无一处不显得刻意和精致。
他有时会觉得恍惚之间这不是个真人,是个被精心打扮好抬出来的娃娃。
旁边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审视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怀,抿嘴浅浅一笑。
“敬皇子。”嗓音清脆甜美,全然一副未变身的少年喉咙。
额施尼也举了举手里的金怀。
“敬殿下。”
手里的怀子凑到唇边,少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又眸半眯,面露友好之色。
额施尼有些受不了这样甜糯糯的示好,咧咧嘴,一口喝干了酒,热辣辣的烈酒烧灼而过,真是痛快淋漓。
这样才是西北男儿的豪情壮志,天朝太子那小娘们似的风雅让他浑身不舒服。
敬完了酒,少年身子一歪,斜斜靠在圈椅里,细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手里的怀子,悠闲的轻轻晃动着,另一只手懒洋洋的扶着额头,手肘搁在扶手上。
他忍不住的又瞟了一眼。
好细的腰。
即使围了厚重的锦缎玉带,那腰也显得细,完全不像是个男人该有的腰身。
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图染男人早已经成年,好些都娶了妻生了子,身材高大粗壮,完全可以担负起保护家园的职责。
可天朝那边似乎多的是这种雌雄难辨的少男少女,这样的生物,除了有一幅赏心悦目的容貌,真是一无是处。
真不知道天朝那边供菩萨似的供着这些所谓的风流少年做什么用?
摆着好看吗?
目光转移到另一边那只顾一杯一杯喝闷酒的男人身上。
额施尼其实挺同情这位荆王的,这样一个有才有能力的男人落得如此下场,肯定是不甘心的。如今还要陪在得胜者身边替他擦屁股扫麻烦不说,还得观看别人的风光露脸,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荆王自落座以来也未曾掩饰心中不悦,一直一声不吭的管自己喝闷酒。
反到是那个太子殿下,还赐酒示好,一副要表现兄弟友爱的架势。
然而听说,昨晚荆王被太子留在了御帐里,说是要彻底保护。
他都有些佩服起这个看起来丝毫没有尖牙利齿的瓷娃娃,可以把荆王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