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变换,鼓点渐渐软腻起来。两个身披轻纱,衣着怪异暴露的少女,开始和着丝竹扭腰起舞。
“这是南蛮人的细腰舞,很有些风味。”今上手里银筷轻点,笑语道。
池中少女嘴角含笑,十指芊芊,细腰款款,蛇一般妖娆舞动。
“风情果然不似中原。”阮芳甯看了一会,说道。
瞥眼看对面,阮丹青也再看,清冷侧面,手隔在桌案上,松松懒懒搭着那两根银筷。手指纤细白皙,竟比那舞池中的少女还柔媚几分。
心中隐隐一动,腹内软软一阵热。
“太子今年有十四了吧。”今上漫不经心问道。
“是,陛下。”阮丹青回头,低应。
“这日子过的真是快,一晃眼,阿浓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阮丹青清冷的面色变了变,微微尴尬。
“儿臣还小,尚不考虑婚姻大事。”
今上呵呵一笑。
“陛下,酒来了。”内侍捧上小小一坛酒。
“我来。”阮芳甯起身,接过。
轻轻解开封口,一阵浓香溢出。
“果然好酒,可有名字?”今上拍了拍手。
“这就名唤痛快。”阮芳甯一边说,一边先为今上斟了一杯,然后为阮丹青满斟一杯,最后才是自己。
将手里酒坛放下,他端起杯。
“儿臣敬父皇,敬太子。”说完,一口喝下。
今上朗朗一笑,凑到嘴边喝下。
阮丹青看看自己的杯,酒都险险溢到杯口,阮芳甯戏弄之意昭然若示。
捏起杯,凑到唇边,酒香扑鼻而来,浓烈欲醉。
酒液入嘴,一阵爽利,犹如一股热液入喉,一路滚烫而下,在腹内熊熊燃烧。
额头顿时冒起一层薄汗,嘴微张,吐出一口热气。
“果然是痛快,好酒。”今上捏着手里的酒杯,笑道。
阮芳甯笑笑,捧起坛子又舔满一杯。
这西北的酒可不似京城里的酒这么软趴趴,舔糯糯的女人气,窝囊废就算酒量好,只怕也挡不住几杯。
他酒坛凑过来,阮丹青就知道还没完。若一场烂醉能一笔勾销彼此的过节,他到也是乐意的。
烈酒入喉,一阵熏熏爽利热辣,出了汗,还真是颇感痛快。
第一杯今上没拦,第二杯也没拦,阮芳甯的胆子就放开了许多。
三杯四杯,那白粉冰玉似的面庞冰消雪融,渐渐浮上霞色。清冷眼神里也融进了酒意,醉醺醺,软飘飘起来。
到底还是中招了。阮芳甯眼一眯,唇微抿,喉结滚动,灼热酒液烧痛胸腹。
“你们说,这两个妙龄女子,哪个更好看?”今上似也微醺,伸手笑指舞池中那两个妖娆少女。
阮丹青一手支着,歪头看向舞池中,嘴角漫不经心撩动,轻笑。
“儿臣不知。”
阮芳甯也转头,定眼看了片刻。
“左边那个,身材更好。”
今上呵呵一笑。
“我到觉得右边那个更有风情呢。这一对妖娆妙人,不如一人一个,赐给你们两个吧。”
阮丹青抬头,脸一下红起来。
“不不,我。。。。。。我。。。。。。”连连摆手,喏喏道。
粉面酡红,眼波含醉,局促尴尬,低头娇怯。
对面阮芳甯只觉得肚子里的酒一下烧腾起来,浑身燥热。
最风情,最妙的是眼前这个窝囊废。
今上却哈哈大笑,手一招。
“来来来,上来上来,陪太子和瑞王喝酒。”
两个少女翩翩上前,姗姗施礼。
“来,你到太子这边,你来瑞王这边。”今上也似微醉,笑呵呵配起鸳鸯来。
“倒酒倒酒,敬太子和瑞王。”
“陛下,我。。。。。。我。。。。。。”阮丹青跳起身,避开逼近而来的少女。酒醉脚虚,才退了半步便脚下一绊,后仰跌去。
对面阮芳甯一把撩开面前少女,伸手欲去伏他。
然而身后今上的手更快更近,一把托住他腰,这才险险没跌在地上。
“我。。。。。。我。。。。。。”阮丹青满脸通红,摆手不停,惊慌失措。
今上扶正他,仰头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都十四了,难道还不晓男女之事?”伸手抚了抚他的手,略略打趣。
阮丹青脸更红,低头,绞手,额头突突冒汗。
“罢了罢了,瞧把你给吓的。”伸手替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今上口气软了软。
额头的手落下,抚到颊边。
“哟,好烫,只怕是酒劲上来了。阿浓你身体一贯不大好,还是去歇息吧。”今上眉微微一皱,疼惜道。
“来人,扶太子下去。”回头朝贴身内侍德顺使个眼色。
老奴婢立刻心领神会,招呼两个宫人上前,一左一右扶着阮丹青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