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亲爱的,辛苦你了,得做两份。”他稍稍怔了一下,转身对尘尘微笑,目光却停留在我脸上,上提的眼睑仿佛在嘲笑。
我大惊,看着尘尘绯红的脸色,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
萧然看出了我的疑惑,无所谓的耸耸肩,像是在说,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我像被人狠狠打了个耳光,狼狈不堪。想了好久,快放学了,我才字斟句酌地叫住尘尘:“我希望你是想清楚了才做的决定,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也知道……”
“书语,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花心我知道,可我相信他是一直没有遇到他真正喜欢的,发现两个人不合适,当机立断地分手是对彼此负责,老拖着才是真正的可恶。”
“这么幼稚的借口你也相信,尘尘,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又不是小孩子,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尘尘不悦地打断了我的话。
“你……”我气的要命,男人真是祸水,害我们姐妹几乎反目。
“亲爱的,政治写完了没有。”罪魁祸首温柔地看着现任女友,我怀疑她在他眼里更加倾向于完成的政治试卷。
“还没呢,我带回去做,保证上课时写好了给你。”女人翻脸如翻书,才几豪秒的工夫,她的声音已经柔得能掐出水来了。
做好?!你抄的可是我的劳动成果。我火起,“卷子拿来,概不外借。”
尘尘也火了,重重地把卷子丢我桌上。
“希罕!上次你的政治可比我少一分!!”
我忿忿地将卷子塞进书包,又狠狠地瞪了萧然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班长在后面叫“任书语,政治试卷!”
气死我了,我的姐妹怎么能这样不争气,难怪书上说在女友面前说她男友的坏话是最愚蠢的,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被误会是居心叵测或是嫉妒。现在尘尘看我也大概如此吧,想想都觉得郁闷。
什么时候暗渡陈仓的呢,是那次他问尘尘“是不是‘冯程程’的‘程程’”埋下的伏笔,还是其他什么时候的事。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城里人一定觉得乡下的女孩子蠢透了,随便花花就能上手。我记得他把女生逗得“咯咯”直笑时淡漠的眼神,收获女生崇拜的目光时不以为意的表情,让我每次都为自己的同类羞愧,无知狭隘不是你们的错,不懂得藏拙就是你们的悲哀了。可恶的是这个故意撩拨她们的家伙,明明就是在卖弄,低层次。我承认城市的学生见多实广,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接受新的信息,可是这些我平时通过书刊也可以知道,真正造成差距的是生活态度,乡下的学生很少有人会去吸收课本以外的知识,以致于在很多方面近乎于白痴,所以才会被人以一种俯视的姿态观察。
我不相信他的花心的借口,不肯以认真的态度去对待反而把责任全推给人家女生,这么恶劣的男生还有这么多女孩子趋之若骛,无怪乎花花公子视她们为鹌鹑。我气的浑身颤抖,尘尘算是我能够交心的朋友了,居然也会着他的道,先前不知是谁说萧然这样的男生没内涵的。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闷闷地生了半个钟头的气,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着实无聊,翻出数学练习册奋笔疾书,明天一早要赶到姨妈家,我得赶紧写。
第二天天刚擦亮就被我妈拖起来了,天啦!今天放假!怎么还可以这样对我,我都已经好久没上床睡过觉了。老妈不理会泫然欲泣的我,急急忙忙带我往姨妈家赶,看见闺房里,准新娘也是睡眼惺忪,我跟表姐相视无言苦笑。先赶到婚纱店化好新娘妆,然后回去坐在床上强打精神应付各路要喜糖的人,姨妈家闹哄哄的,我想补个眠都不可能,只好拼命往眼里滴眼药水缓解疲劳。搞得不名就里的大人以为我是舍不得姐姐嫁人失态落泪,纷纷劝我说姐姐结婚我不仅不会失去姐姐,还会多一个哥哥疼我。我骑虎难下,啼笑皆非,只好哼哼哈哈。
吉时到,新郎来接新娘过门,收获了若干红包(开门钱),我送表姐上了装饰一新的喜车,笑着打趣满面春光的新郎,他是表姐的同学,我很早就认识了。
新郎家就在镇上离的很近,但车队却绕镇一圈,洒出无数喜糖才到达目的地。在新郎家,我竟意外碰到了萧然,他看见我也有点惊讶,笑着说:“这个地方可真够小。”说实话,如果听到他在学校里这么说,我肯定会觉得他是在讽刺我的家乡,可那个时候因为替姐姐觅得如意郎君开心,我居然笑着附和他:“是啊,确实很小。”然后无所事事的我们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原来他是新郎的远房表弟,原先找的伴郎临时有急事来不了,被拉来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