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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迢迢(181)

戌时正,一行车骑在小西山脚停住,小庆德王玉冠锦袍,因老庆德王去世不满一年,腰间尚系着白丝孝带。他俊面含笑,望着身边马上的程盈盈:“程堂主,这里就是小西山。”

程盈盈巧笑嫣然,唇边酒窝淹人欲醉:“素闻‘玉龙泉’之美名,既到了玉间府,便想来看看,倒是麻烦王爷了。”

小庆德王忙道:“程堂主太客气了,二位堂主既然到了玉间府,本王便应尽地主之谊,可惜潇潇妹子身体不适,不然―――”

程盈盈叹道:“是啊,妹子还惦着来看‘玉龙泉’,希望能听到泉水唱歌,倒是可惜了。”

小庆德王见程盈盈容颜如花,就连那轻叹声都似杨柳轻摆、春风拂面,心中一荡。他本就是风流之人,又早闻程氏姐妹花之美名。今日在城外打猎,听得属下来报,程氏姐妹来了玉间府,便急匆匆赶来,以尽地主之谊之名邀这对姐妹同游。虽只邀到姐姐,但想来只要自己下点功夫,那妹妹应该也是手到擒来。

他飘然落马,风姿翩然,挽住程盈盈座骑。程盈盈身形轻盈,落于地上,小庆德王的随从们也十分会凑趣,均齐声叫好。

程盈盈嫣然一笑,小庆德王更是欢喜,引着她一路往山上走去。

初春的夜色,迷蒙缥缈,小庆德王注意力全在程盈盈的身上,当那一抹寒光乍闪,冷冽的剑锋迎面袭来,他才猛然惊醒后退,但剑锋已透入他肋下寸许。

程盈盈怒叱一声,手中软索缠住那黑衣刺客的右臂,方将这必杀的剑势阻了下来。

小庆德王也是身手不凡之人,虽然肋下疼痛,仍运起全部真气,双掌拍向黑衣刺客。刺客被程盈盈的软索缠住右臂,只得弃剑,身形向后疾翻,双手发出十余道寒光,程盈盈一一将飞镖挡落在地。

那黑衣刺客从背上再抽出一把长剑,使出的都是不要命的招数,攻向小庆德王。小庆德王的随从已反应过来,他手下头号高手段仁剑起寒光,快如闪电,将黑衣刺客逼得步步后退。其余随从或执剑,或取刀,还有数人架上了弓箭。

程盈盈将小庆德王扶住,急道:“王爷,您怎么样?”

小庆德王摇了摇头:“没事,小伤,多谢程堂主了。”

见段仁与黑衣刺客斗得难分难解,小庆德王将手一挥:“上,注意留活口!”

他一声令下,随从们纷拥而上,只余弯弓搭箭的数人围守四周,防那刺客逃逸。

黑衣刺客连舞数十剑,欲从道旁的树林边逃逸,段仁怒喝一声,人剑合一,揉身扑上,黑衣刺客惨声痛呼,段仁的长剑已划过他的右肋。

黑衣刺客嘴中喷出鲜血,剑势逼得段仁向后疾退,他手中忽掷出一篷银针,众人急急闪避,他已腾身而起,逃向黑暗之中。

眼见黑衣刺客就要逃逸,程盈盈猛然抢过随从手中的弓箭,银牙暗咬,箭如流星,黑暗中,传来一声痛哼,但已不见了那刺客身影。

程盈盈用力掷下弓箭,声音有着几分伤痛:“可惜让他跑了。”见众人还欲再追,她叹道:“算了,追不上的。”

段仁等人过来将小庆德王扶到大石上坐下,细看他伤口,知无大碍,方放下心来。有随从过来替他包扎,小庆德王却俊面森寒,盯着地上的那十余道飞镖,段仁忙俯身捡起,小庆德王接过细看,冷冷一笑,递给段仁:“你看看。”

段仁接过细看,悚然一惊:“这毒,与老王爷中的毒一样!”

另一人接过看了看,点头道:“是南疆的毒,难道真是岳―――”

小庆德王摇头道:“父王死于这毒,我还疑心是南边下的手,但这次又对我来这一套,就明显是栽赃了。”

段仁轻声道:“王爷是怀疑―――”

小庆德王站起,走至背对众人、立于林边的程盈盈身前,长施一礼:“此次蒙程堂主相救,大恩实难相报。”

程盈盈眼中似有泪光,扶住小庆德王:“是我不好,要来这小西山,累得王爷受伤,我这心里可实是难受。”

扶住自己双臂的纤手柔软温香,眼前的明眸波光微闪,小庆德王心中飘飘荡荡,却仍保持着几分清醒,道:“不知程堂主可否借你的软索一观。”

程盈盈忙将软索递过,小庆德王接过细看,那软索上有数道倒勾,勾下了黑衣刺客数片袖襟。

小庆德王取下那倒勾上的小碎布,走远数十步,段仁跟了过来。小庆德王将小碎布条递给段仁,段仁细看几眼,猛然抬头:“是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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