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是不是真的?”
“看样子不假,只是不知是哪些人中了毒,对了,你家叔父不是去过林神医那里治病吗?不知他有没有在中毒者之列啊?”
“天啦,这可得赶紧去通知我叔父才行,要他赶紧去林神医那里问问。”
“今日可不行,林神医今日休馆一天,还是明日再去问吧。只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被林神医诊断出中了慢性毒药呢?”
“就是就是,真是让人难以想明白啊,但愿这不是真的才好。”
“只有祈求老祖宗保佑罗!”
“别说了,快别说了,都正大人和都赞大人过来了。”
这日巳时末,下朝后,左都赞石琚便在宫门口候着,见到左都正普颜昉迈了出来,便迎了上去。
这左都正普颜昉年约五十,清瘦面庞,三绺长须,看上去儒雅淡然,但石琚却十分清楚,这是一位久经宦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就是现任燕皇能以驸马之身坐稳这个皇位也都多赖于他的支持。幸好这位都正大人是坚定的二皇子的拥护者,所以与石琚保持着十分良好的关系。
石琚迎上去笑道:“都正大人,今日在朝上,真是托您的威严,才将那帮子蛮将的气焰给压了下去,皇上看上去也很有松动之意,还是您老威望高啊。”
普颜昉却长叹一声:“唉,这光王是越来越嚣张了,浑不把我们这些前朝旧臣放在眼内,皇上又,唉,可惜现在找不到能置光王于死地的证据啊。”
石琚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道:“现在可能有一个扳倒光王的大好机会。”
“哦?!说来听听。”
“普大人,这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请大人到我府上见一个人,详细叙说。”
普颜昉目中精光暴涨:“如有这等机会岂能错过,石大人请。”
“普大人请。”
两人分别踏上各自的官轿,自有大批随从轿前开道,轿后相拥,浩浩荡荡向正街行去。
此时,正街上人群摩肩接踵,节日气氛达到了一个顶点。
见都正和都赞大人的官轿队伍过来,人群便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这蓟都城中的老百姓多受前任国主恩惠,对拥护皇后和二皇子一派的文官们颇有好感。
普颜昉想起燕皇平时叮嘱官吏要多与民同乐,便打起轿帘,向路边的人群微笑挥手致意,百姓们激动,纷纷呼道:“都正大人好!”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冲出几个人来,拦住官轿队伍,仆服于地,口中大呼:“冤枉!都正大人,冤枉啊!”
见有人拦轿喊冤,人群象炸开了锅似的,纷纷往这边涌来。都正和都赞的随从们忙抽刀护卫,又要防着那拦轿喊冤之人伺机行刺,又要防着周围成千上万的群众踩踏拥挤,一时场面混乱至极。
这左都正普颜昉刚闻得有人拦轿喊冤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了,心中清楚这时自己不得不出轿接状了。因为自现任燕皇执掌大权后,曾与百官言道,他出身民间,深知民间百姓疾苦,也知官员腐败贪婪之毒,百姓们往往被逼到绝路,却有冤无处申诉。所以他颁下诏令,凡遇百姓拦轿喊冤的官吏,必须要亲自下轿接状,并当着百姓之面聆听告诉,以示公正清允,并可杜绝那等官官相护、私相循授之事。
他轻咳一声,从轿中钻了出来。
只见轿前地上,跪着一男二女,皆披麻戴孝,当前的那位男子圃伏在地,双手高高的举着一张状纸,后面的两位女子手上皆抱着数十个灵主牌位在低声哭泣。
见到此状,普颜昉心中一跳:难道,这起冤案竟涉及到几十人的性命不成?
这时,石琚也钻出轿子,行了过来,在普颜昉身后站立。
普颜昉重重的咳了一声,周遭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
普颜昉沉声问道:“轿前所跪何人?为何要拦本官官轿喊冤?你又有何冤情?抬起头来回话。”
此时围观人群已是成千上万,里三层外三里,将主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那喊冤男子抬起头来,只见他年约三十,相貌甚是普通,皮肤黝黑,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农家汉子。
此时他眼中两行热泪淌下,高声泣道:“都正大人,小的知您是左都正普大人,主管我朝刑律,小人村中这几十号人的冤情,只有大人您才能替小人作主啊。”
听他此话,人群顿时响起震天的惊呼声,几十条人命啊!这可是自本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冤案,人人交头接耳,热烈的议论着,有那等靠后之人未听清楚,便挤上前来相询,这时街上场景又岂是一个乱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