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萧慎思轻喝一声,身形旋转,手中宝剑劈出,深深地劈入院内石几之中。
他身形顿住,一动不动,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应否喝彩。
过得一阵,萧慎思慢慢挺直身躯,转身大步向屋内走去,口中说道:“大家都进来吧,有事要与兄弟们商量。”同时将手上白绢悄悄纳入怀中。
三三、飞鸿欲过乱人影
腊月十七,晨。
寒冬的早晨风特别的劲冷,刮入人的脸颈处便如刀割过一般,雪却已停了。蓟都城内此时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行路人也都是缩头缩手的在街檐下快步走着。
都赞府,石狮旁,几个男仆正搓手跺脚地站立于大门前,瞧见一个瘦小的少年远远的跑了过来。一人眼尖,认出这少年正是那林神医的医童小洛子,忙迎了过去,笑道:“小洛子,今天不帮你家先生的忙,大清早跑到咱们这做什么来了?”
小洛子气喘吁吁地道:“你家大人上朝了没有?”
“正要出发了呢。”
“幸好来得及时,不知大哥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家大人,我家先生说有几句关于老太太病情的要紧话儿转告。”
那几名仆人听得与老太太病情有关,知自家大人事母极孝,不敢怠慢,忙带了小洛子进去。正碰到石琚带着几个随从行了出来。
小洛子忙跪低行礼:“见过石大人。”
石琚看了他一眼觉得眼熟,问道:“你是何人?”
“启禀大人,小人小洛子,是慈心医馆林大夫的药童。”
“哦,见过见过,难怪觉得有些眼熟。起来吧,是不是林大夫有事差你前来?”
“禀大人,我家先生差我前来禀告大人,老夫人的病还未完全根愈,自今日起尚需于每夜亥时再行针三日才行。但现在医馆那的病人每日到了亥时都不散去,先生只怕抽不开身,所以前来请示大人。”小洛子低头禀道。
石琚听说母亲身体尚需治疗,便着了急:“回去转告你家先生,今夜戌时末我会派家丁前来接他,那些病人就叫他们早些散了就是。”
“但是那病人众多,怕——”
“怕什么!我堂堂左都赞的大名还镇不住这些平民百姓吗?”石琚道。
“大人有所不知,昨夜我家先生脱口说出他乃天下闻名的‘妙手神医’的唯一亲传弟子,在百姓中引起轰动,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先生提前抽身,只怕------”
听到这番话,周围随从们一阵惊叹,石琚也惊喜道:“哦?!原来你家先生竟是那‘妙手神医’的弟子,难怪医术如此高明。你回去告诉你家先生,我今晚一定会多派些人过来接他,怎都要请他帮我母亲将身体彻底治愈才是。“
“那小人就先回去告知先生了,到时还望大人多派些人前来。”小洛子说着退了出去。
辰时,慈心医馆前,依旧是人头涌涌。
林神医仍在不停地忙碌着,旁边却不见了那药童,倒是新来了两个帮忙的伙计。
排队守候的人群此时正在议论纷纷。
“原来林神医竟是‘妙手神医’的唯一亲传弟子啊,怪不得医术如此高明。”
“是啊是啊,‘妙手神医’的弟子竟能来到咱们这蓟都行医,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就是就是,看来咱这头痛之疾治愈有希望了。”
“林神医真是妙手仁心,大慈大悲啊。”
未时,一位老者轮到了林神医面前。
林神医望着老者微笑道:“大爷,不知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那老者六十岁左右,面目慈祥,面上笑容甚是和蔼可亲:“林大夫,这一年来我总是觉得隐隐头痛,耳边鸣叫不休,口干心烦,也请过多位大夫诊治,服过丹皮、茯苓、泽泻等药,但总不见效果啊。”
林神医替他把了一下脉,看了一下他的舌苔,又细细的问了一番症状,道:“大爷您这是肝肾精血亏损,但内热、血热、火旺不甚明显,所以用丹皮之类凉血泻火的药效果不会太明显,待我替你用银针治疗几日,再服用一些补益肝肾,峻补精备的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老者笑道:“今日听林神医提起用银针治疗,不由想起老夫三十年前在卫城曾见过林神医的师傅‘妙手神医’用一套蟒针替病人治病,看来今日又可见到这杏林绝活啊!”
林神医叹道:“原来大爷曾见过先师一面,只是大爷有所不知,这蟒针之术是先师创来用于虚寒湿痹之症的,于大爷这阴虚头痛之症却不合适。只是我观大爷好似另有隐疾,不知大爷可否让在下再为你探一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