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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280)

堪堪行到索桥边,林归远一声惊呼:“陆卓影,你做甚么?!”

索桥对面的悬崖之上,那陆卓影正得意笑着,手持利剑,砍向最后一根索绳,林归远不及思考,身形急飘,掠上索桥,陆卓影左手疾挥,一篷针影射向林归远,林归远袍袖挥舞,将那篷银针挥入崖下。

但此时陆卓影已将最后一根索绳用力砍断,索桥轰然倒向孤崖这边的峭壁,林归远刚抵过暗器,脚下又失依托,真气不继,加上此时距离对面崖顶甚远,竟无法跃上,身形直向崖间深涧落去。

清洛松开皇帝之手,抓住孤崖这头索桥绳索,扑下悬崖,拼命拽住林归远的伸出的左手,两人身形晃动,砸在了峭壁之上,清洛先前所受之伤发作,再度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片朦胧,所幸此时林归远得清洛一拉之力稳住身形,双足在峭壁上连点,反手搂住清洛身子向崖上攀登。

眼见二人就要攀上崖顶桥边,对面陆卓影大笑着扬手,一篷暴雨般的银针再度射向林归远后背,此时,燕皇距桥边尚有十来步距离,双手又抱着庆若华,惊呼下不及施救,林归远正提真气向上攀登,听得燕皇惊呼和身后风声,却无法避让,知这口真气一泄,自己和清洛都要掉入这万丈深渊。

清洛正好面对陆卓影那边,眼见银光射来,本能地伏上林归远双肩,‘嗤’声响过,那篷针雨尽数射入了清洛肩头。

皇帝和燕皇的惊呼声中,林归远急点两下,终落在了悬崖之上。

皇帝抢上前去,见清洛面色苍白,已晕了过去,勃然大怒,喝道:“陆卓影,你想谋反么?”

陆卓影得意大笑:“皇上,这可是太后的旨意,太后谕旨,命微臣在燕贼上崖之后便砍断索桥,皇上以身殉国,与燕贼同归于尽,可是救国于危难之中啊!”

燕皇忙拍开庆若华穴道,庆若华悠悠醒转过来,见眼前情形,慢慢清醒,强提真气喝道:“陆侍郎,哀家在此,先前旨意收回,你速速命人搭起索桥!”

那陆卓影却放声道:“对面之人休得假冒本朝太后,你等是燕贼同党,就在这孤崖之上等死吧!”说罢得意大笑,转身而去。

庆若华眼前一黑,还待高呼,燕皇叹道:“罢了!他是存心谋逆,没用的!”他心内有些疑惑:这人笑声似是有些耳熟,面目却未曾见过,会是什么人呢?”

那边林归远将清洛放于崖边树下,右掌急拍,清洛肩头所中银针尽数跳出,林归远拾起地上银针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燕皇和皇帝急问:“怎么了?!”

“是‘霹雳针’!”林归远急拉开清洛衣衫,俯下身去,吮上她的伤口。

皇帝知他是替姐姐吸毒,忙道:“我来!”燕皇将他拉住:“不行,他不惧剧毒,你不行!”

林归远吸得数十口,终见清洛肩头鲜血由黑转红,紧绷的神经略略得到放松,右手疾点,封住清洛胸前数处穴道,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唤道:“洛儿,你醒醒!”

皇帝也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醒醒!”

见清洛没有反应,他抬头急问道:“林哥哥,姐姐到底怎么了?”

林归远按住清洛脉搏,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神发直,望向燕皇:“她先前是不是受了重伤?”

燕皇见他神色有异,叹道:“是,先前在崖下为解我和少林三老之危,她舍身相救,受了重伤。”

林归远眼前一黑,抱住清洛放声大哭,燕皇与皇帝心头一沉,燕皇放下庆若华,揽住林归远肩头:“君儿,到底怎么了?”

林归远只觉三魂六魄在空中幽幽荡荡,要随清洛而去,此生最爱之人终究还是要死在母亲的布局之下,为救父亲,为救自己一步步迈向死亡,为何上天会对自己如此残酷,为何会要洛儿来付出生命的代价?

皇帝急怒之下揪起林归远用力摇晃:“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啊!给朕说啊!”

燕皇见二人狂乱,忙将皇帝拉开,拍上林归远额头,林归远稍稍清醒,悲伤地望着怀中清洛:“她心头寒气一直未消,先前受了重伤,寒气散入经脉之中,又遭这‘霹雳针’一激,寒气再也无法消除,纵是现在救转来,也活不过今冬了———”他将清洛面容紧贴在自己面颊,感觉她的脸是如此冰冷,全身剧震,泪水涔涔而下。

“那就没办法救了吗?”燕皇心中剧痛,强自忍着问道。

“除非还有‘火龙涎’,但十多年前,‘火龙涎’就全部被母亲给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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