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看暖红的表情显然是全信了,小秋心眼多一些可哪里是混街头说谎话家常便饭的秦瑶的对手?秦瑶趁热打铁又煞有介事连哄带骗说了一通,终于是将两个丫鬟的思想统一到了自己需要的方向,暂时是后顾无忧多了两个听话的帮手。
廿一躺在门边,本来不想去偷听二小姐说话,可他内力精纯难免还是只言片语传到了耳朵里。原来二小姐对他好,是因为王爷的安排啊,其实也对,否则他这种肮脏低贱的奴隶怎么可能得到二小姐的特别关怀照顾。他傻了不成,竟还理所当然享受着诸多好处,甚至幻想着比现在更好的事情。
知道了真相,他也终于理解了为何二小姐会让他试衣服,最后又不曾真的买来给他。这只是折磨他的一种手段吧?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妄念和希望,再打碎了破坏掉,让他比一无所有的时候更失落。
在房内应该是比院子里暖和许多,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很冷,胃又开始抽痛,胸口渐渐窒息。原来他还是不够坚强,无法忍受被这样戏耍的滋味。明明没有受刑责,为什么他会痛的喘不过气,这样难受?
廿一猛然惊觉,莫非是他已经开始在乎她了?莫非他潜移默化中早就当她是特别的人,甚至是用她为模子幻想着先王妃的性情举动?
没有人逼迫,他就会主动自愿听她的话,将戒心降到最低,由着她戏弄。
没有人勉强,他就已经想到要学会驾车,不是为自己逃命而是为她能多些安全防备。
这与他一贯对别人的态度完全是不同的,她是否知道?
廿一禁不住苦笑,或许就算二小姐能感知,也会不屑一顾吧?他只是她的奴隶,连宠物都算不上,若不是王爷有计划安排,她应该是如别的大家闺秀一样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吧?
次日清晨,小秋和暖红早早就被秦瑶折腾起来,走到门边看到廿一,小秋冷冷命令道:“廿一,快闪开,我们要出门打水。”
廿一后半夜就开始发烧,晕沉沉应了一句,艰难地跪起来,爬到门外。往常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去照料马匹,可是现在他无力动作,只能先虚弱地跪靠在门外喘息。
秦瑶洗漱完毕,装扮满意,就让人传来小厮,吩咐他们立刻准备马车,她一早先要去镇上的客栈看看。
过不多时秦三才就来到院子里恭候,他一抬眼看见廿一居然还赖在正房门口地上,立刻心生不满,挥鞭子抽在廿一身上,恶狠狠骂道:“贱奴,你怎么还在这里偷懒?”
廿一瑟缩了一下清醒过来,不知道为何胃痛又开始发作,手脚都没有力气。他跪不住,只能先匍匐在地,恳求道:“请管事息怒,下奴这就去做事。”
秦三才一脚将廿一踹离正房门口,又追上前照着廿一的手脚甩了几鞭子,呵斥道:“你打算装病到什么时候?早知道就该让那郎中玩了你这破烂身子,换一贴包治百病的神药,省的你三天两头的偷懒。”
天色阴沉,廿一的心情亦是如此,索然无味,由着秦三才呵斥踢打,他虽然是勉强能爬起来去做事,却觉得还不如继续挨打,被打到昏迷不醒了,**痛到极致了,心中的痛应该就不觉得了。
听到院子里喧哗,秦瑶走出正房,入眼的就是秦三才支使跟班一起殴打廿一的场面。
秦瑶赶紧出声道:“你们闹什么呢?大早上也不消停。三管事,昨晚上让你们去打探,可有什么消息?”
秦三才停了手,规矩地站到二小姐面前回话道:“二小姐,奴才们昨晚上仔细去打探了一番,那客栈内最新入住的人都查了查名姓来路,并无人姓燕。护卫们提起的那位白衣少侠是进客栈去找人,寻到了一位姓甄的年轻男子,两人当晚都没留宿急匆匆离开了镇子,说是向南边去了。”
“这么说,就算那白衣少侠是本小姐要找的燕少侠,此刻也已经晚了,人家早离开了?”秦瑶脸色一沉。
秦三才忙不迭检讨道:“奴才们弄清楚了情况已经是后半夜,不便再来打扰二小姐休息。要不现在派两个人向南去追……二小姐您的行程却不好耽搁。”
秦瑶本来也没想真去追,捕风捉影的事情何苦费力气。她发现自己对燕少侠的热情已经不似从前,有缘相会,无缘也不强求。她脑子一转,趁着秦三才自认失职心虚的当口,正好为廿一讨些好处。
于是她吩咐道:“三管事,别让人追了,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免得让我父王担忧。昨晚上我吩咐廿一堵了一宿的门缝,他原本伤病不轻,这些天就让他继续留在马车上侍候。旅途无聊,我正需要个玩具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