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廿一没有推辞,极为享受着她的照顾,面如春风,眼神里却并非都是喜悦,掩不住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秦瑶不满道:“阿宁,怎么本小姐服侍你吃喝你还不高兴么?”
廿一忙不迭解释道:“小小,我总感觉到附近潜伏着一个高手,他跟了我们很久一直没有现身。我已经打发了那些偷袭的人,这么久还不见新的攻击,咱们也走出了禁林的陷阱,想必那高手该有所行动了。”
秦瑶故意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声说道:“要不是仗着咱们不熟悉道路还有那些下三滥的陷阱偷袭,外加我这个拖后腿的,谁能敌过我的阿宁?那藏头露尾的所谓高手,恐怕是根本不敢光明正大与你比武。”
廿一猜到秦瑶是故意刺激潜伏的高手才如此刻薄讥讽,不禁好笑,用传音入密叮嘱道:“小小,不可大意。那高手我一个人能拖住,就怕还有潜伏的人趁我分神再来偷袭你。”
秦瑶点头,面色亦凝重起来。
廿一三两下吃完干粮,再次叮嘱道:“小小,一会儿跟紧了,就算我与人打斗,也不要离开我五步远。若有其他人出现,都引到我身边来,我能应付的。”
“阿宁,我怕。”秦瑶收好剩余的食水,忽然搂住廿一的腰身,头贴在他坚实的胸膛,身体轻轻颤抖。
廿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伤。”
“我不怕受伤不怕死,我怕你为了我……”秦瑶忽然止住声音,不敢将那不吉利的话说出口,狠狠咬着嘴唇,满眼都是自责。
“比这再重十倍的伤我也死不了。”廿一骄傲地扬眉,脸上信心十足。
廿一说的不错,他过去受的那些刑伤,远比现在严重,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光线越来越暗,她看不清,却能摸到他身上被血水湿透的衣衫,能闻到刺鼻的血腥气息。他装作不疼不痒,笑的轻松淡定,不过他一定在痛,他可知他难过她亦会难过?
寒光乍现。
昏暗林中顿时杀气弥漫。
廿一急忙将秦瑶推开,迎上偷袭而至的刀锋,手中匕首轻挥,瞬间幻化出一片炫目之色。
偷袭者的刀一滞。
箭矢破空的声音却没有停,直直逼向秦瑶。
廿一身形一转,挥袖卷开箭矢,眼神一凛,将那箭矢逼向黑暗深处。
噼啪声响,箭矢落地,果然在那里隐藏着第三个人。
廿一现在已经确定这一轮来偷袭的一共是三个人。
一个用刀在近前缠斗,一个埋伏在远处放冷箭,还有一个潜伏观望。这观望的人才是那跟踪他们已久的高手。
然而用刀和射箭的人明显比前几次偷袭的人功力深厚。
刀锋凛冽,招数诡谲,自成一派。箭矢之上蕴含内力,绝非普通弓手能射,应该是巨弓硬弩,可穿金石。那潜伏之人却不知用什么兵刃有何绝学。
廿一心中难免紧张,如果这三人联手,如果他们将目标都放在秦瑶身上,他能否应对?遂提起十二分小心,一面以秦瑶为圆心飞速游走旋转,用自己的动作身躯布成一张严密的防护网,一面有意用刀手的位置牵制防范冷箭攻击,思量着策略。
先解决刀手!
秦瑶和廿一几乎是同时想到这一点,两人眼神交错不用出声就明白了彼此心意。
秦瑶虽是武功平平,轻功勉强能支应一时半刻,不过她混迹街头打群架积攒的临敌经验并非全然没用。她此刻再不顾什么大家风范,手拢在袖子里,嘴里使诈大声喝道:“看暗器!”
那刀手愣了一下,并未听见暗器的声音。廿一则趁机发起反攻。
那刀手知道被骗,面色一沉,却并未攻击秦瑶,而是迎向廿一。
秦瑶这时看出那刀手的模样有些眼熟,记得好像是在白鹿女学见过,应该是某位大小姐的侍卫,难道说是紫凤印的候选者来了?倘若真是如此,对方对她这位平南王之女似乎还有所顾忌。
秦瑶向来是欺软怕硬有空子就钻的,看出那刀手有顾忌她反而放开胆子,连连使诈吆喝,就是不发暗器。
等那刀手见怪不怪完全不理会秦瑶的时候,她也闭了嘴,看准风向悄无声息冲着那刀手迎面洒出一包粉末。这是她的必杀技,粉末是石灰,她则在得手后忽悠道:“中了本小姐的毒药还不快快跪地求饶?”
那刀手在粉末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紧躲慢躲仍沾了一些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不敢睁眼,飞身疾退,耳畔听着秦瑶得意炫耀,心中恨的牙根痒痒。那刀手能够分辨出是石灰粉,并不信秦瑶的忽悠,但也气恼堂堂平南王家的小姐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