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波澜不惊地一点点过去,每日重复著相同或者相近的事情。直到有一天,这个国家的帝王消失不见,而明氏的大军却已陈兵大凉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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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快忙到头了……累趴
当归番外之 回梦 下 完
下
战争对於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太过陌生与震撼,哪怕他再是早熟早慧。
最亲密的小叔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披挂上阵赶往丰台前线,不久之後,连自己的父王也赶去了那里。图凌不知道两国交兵是何等的景象,那只在书中出现的字眼离自己很遥远,那些描写的惨烈或许曾在脑海里构成了画面,但这个画面并没有太多的血腥。
终於,只有中营十万兵士镇守的大凉一夜被围,通道被切,大凉城内无大将出阵却有妇孺百万,当饮水都成为困难时,图凌才第一次感觉到兵临城下的压迫。就连那个只会追著大黄狗撒欢的堂弟也吓得躲进宫来,哭著拽著他的袖子,一声一声地大喊著要“爹爹”。
之後见识到了断手断脚被抬回来的兵士,更见识到了冲天的火光熊熊燃烧了几个昼夜,空气里弥漫著刺鼻的味道,但那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抓手,死死攒住了他的心窝口,让五岁的他整夜整夜地盯著宫门,哪怕只是一丝风声也会惊得他惶恐地抱紧自己的身体。直到有一天,带著箭伤的父亲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而不屑的斥骂他──胆怯如鼠。
说罢,散开红发的图演踩著血红的鞋印大步离开。
高墙,火光,沙场。
图凌呆呆地站在城墙上,看著出入百万军中豪气自得的父亲。那一瞬间,这个被自己暗暗厌恶著的父亲陡然让人生出羡慕嫉妒。可是,就是这样的父亲,竟也会露出那样痛楚绝望的神情。那一刻,他终於知道,被大凉子民当作神一般敬畏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害怕失去妻子的普通男人。
那样炽烈的情感悄无声息的划过图凌的眼际,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几年之後的明都,突然有一个少年昂著头站在他的面前,张狂跋扈──“今日得见天颜,尔还不快快跪地请罪!”
图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只会从上往下看人的少年生出兴趣,以至於跟他纠缠著“表叔”还是“表舅”的无聊问题。当那少年将主动又生涩的吻落下时,图凌忍不住在手及之处掐了把少年柔韧的腰。
第二日再见,图凌将贴身的玉佩解下,亲手系在了少年的腰带上。少年依旧是一脸的倨傲,却不知这样的神情让他在此後的日子里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当归之日且当归。
图凌狠狠地将纸片撕碎,却又不得不一片片将碎纸找回,一片片粘好。不想见到这近似诀别的话,却想念写出这些的那个人。浮生一场大梦,回梦醒来时,枕边之人却已不在多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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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个番外能让大家更加了解这两只~
当归之日且当归(美强生子)8
第八章
这个顺水人情做得很让明真舒心,掸了弹袍子:“走,随朕走一趟秦王府。”虽不至於坏了明宗的好事,却也要旁敲侧击著给秦王提个醒,明真如是想著,人已出了宫来。一身淡色的袍子,简从信步,乍一看去倒有几分贵公子的潇洒。
这番出来得急连暗卫也只跟著四五名,可怜了平安一路跟在身後,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公子,秦王府还有好些路,这天色看起来像是要下雨,您若是急……”
“雨中闲庭信步,妙哉,妙哉!”
“这初春的雨又寒又冷,公子可淋不得…呃,公子?!”
明真猛地顿住脚步,一脸嫌恶地瞥了眼还在絮叨著的平安,叱道:“朝中有老不休们日夜念咒,你怎也如他们一般?滚,不许再跟著朕!”
“公子,公子,小声一点,这里人多口杂,万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惧之有?”
此话一出,引来侧目无数,或许这时已有耳目散去,淡色衣袍的青年却并不以为意,我行依旧。刹那静下的长街方才恢复了热闹,一道闪电当空劈下,将一棵歪脖的老树拦腰折断。不待人们从惊慌中回过神,闷雷声紧接著响起,震耳欲聋。沿街摆摊的小贩急忙开始收拾东西,店铺的小二也将货品收进屋子里,只有客栈茶馆的夥计不时的朝外张望著,期盼著这即将到来的大雨为他们迎来避雨停留的客人。
“公子,到前面那个铺子避避雨吧?”
平安边说边将外袍脱下挡在明真的头顶上,年轻气傲的明真却并不领情,甩开平安,朝著不远处的拱桥飞奔去。许是这样肆意的狂奔让郁结了许久的他终於找到了发泄的通道,雨水打在脸上,浸透了衣服,与背脊上微微的汗水混在一起,畅快无比。笑意终於在明真的脸上再次绽放,一对酒窝隐在嘴角边,绚烂多姿。登基不过数月的新帝终於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般钻进雨中,那般快乐让跟在身後的平安也不禁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