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为什麽伤心?秦沧闭了眼睛,努力想忘记突然在他脑海里乱舞的一副副图片,有那个人大学的时候把笔递给他的样子,有他双手捧著咖啡小心的喝著的样子,有他想睡的时候半眯著眼睛的样子,他哭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那次迷惘的样子,还有在浴缸里沈睡的样子……飞快的闪,疯狂的舞……心恸动的像是要破碎一样。
秦沧想,痛就痛吧,自私就自私吧,愧疚就愧疚吧……可不会後悔的,一定的,一定的吧?
他怎麽可能会为了那个人去甘愿背负舆论的压力,社会的藐视,和无法掌握的前途?
可是为什麽还是痛?秦沧想,我……可是坏人啊。
眼泪湿润了眼角,那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那个人明明不会知道的。可是自己为什麽那麽想告诉他发生过的事情?为什麽想让那个恶心的小鬼再无法近他的身,为什麽愿意容忍那麽久他的怯弱和笨拙?
结婚吧,结婚了,就会忘记了……
他不会知道的。
傅步言挣扎著从浴缸中爬起来,周身都痛,骨头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他看到那面硕大的镜子中,自己嘴唇干裂,脸色惨白……摸著额头,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发起了高烧
镜子里慢慢出现一个男孩的影子。
“小念?”傅步言不解的问,声音也是嘶哑的:“你怎麽进来的,今天不用上学吗?”
那个男孩双眼哭的通红,他说:“大哥哥,我都看到了,他对哥哥做的混帐事,我都看到了……”
傅步言奇怪的想,什麽混帐事?哪个他?
第10章
“你回来了。”傅步言看著进门的秦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秦沧一眼也不看他,直接转身就要上楼。
“怎麽,吃过饭了吗……怎麽这麽晚才回来……”
秦沧冷冷的看著不停的罗嗦著的傅步言,说:“你不用麻烦了……身体怎麽样?如果没什麽问题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傅步言呆住了,很久,才努力的重新张开口,问:“为什麽?”
秦沧说:“我要结婚了……你再住在这里……不好。”
秦沧说完就上了楼,全身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他想了想,最终忍不住朝木制的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傅步言依然呆呆的站在哪里。然後过了一会,傅步言飞快的转身,然後冲出了,再是一声很大的关门声。
“轰隆……”
秦沧抱著头想,这样就好,这样多好。一切都结束了。
傅步言摇摇晃晃的跑了几步,下体疼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坚持著走回了家,然後躺在c黄上,用被子捂住了头,“睡觉吧……”傅步言想“睡觉,睡觉吧……只有在梦里面才是幸福的。”
他颤抖著慢慢闭上了眼睛,反复是催眠般的,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梦里面,果然是幸福的,傅步言沿著昏暗的街道往下走,有一户人家很大的排场,红色的地毯和帘幕,重重叠叠。新郎开心的对著所有的客人笑著,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模糊的脸,这一次终於看清楚了,居然是秦沧的脸,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笑,笑得一点心机都没有,这麽的开心,这麽的开心。
接著,那个新郎把一直藏在他背後的人拖了出来,让那张已经羞得通红的面孔暴露在人前,居然也是穿著新郎的服饰。
喧嚣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傅步言这时才发现,原来只觉得恶心,发黄,灰暗的面孔,在这一个都那样开心而肆意的笑著,祝福声打趣声轰然的想了起来,每个人都在笑,都在笑。那红光也一点点蔓延到人群的脸上,甚至整条街道都因这喜色不再灰暗,而是耀眼的,绚烂的红色……新郎後面的人,居然是自己。
多麽美丽而荒诞的梦境。
这一天正是秦沧结婚的日子,婚礼在下午举行,他将礼帖发给了很多人,在新世纪那里包了一层楼算作婚礼仪式後面的聚餐场所。他选的那个女人不巧异常的迷恋一些肥皂剧。
就因为这种诡异的迷恋,弄得秦沧必须去找一家能够符合那个女人的幻想的天主教堂来举行仪式。秦沧後悔为什麽不能找个实在点的女人,结婚不过是去婚证所盖个章,几分钟的事情。可现在他必须为了各种各样的布置,司仪,甚至花童伴娘,戒指等等事情忙来忙去。等到他见过女方的家长,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他在婚礼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晚,所以相对的,这天早上他起来的很晚。而在他下地下室拿车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傅步言,那个人似乎更加苍白了,瘦弱的像是他们分开的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吃饭光睡觉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