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就是一阵惘然。
云离开青崖山庄已经整整三天——就这样,与那个男人不知所踪。
去哪儿了呢?
我一直在想。
现在,我有点了解当初我突然由云的身边消失时,他的感受了。
心空了,再明媚的阳光在眼里看来都是灰暗的。
意冷了,不再执着于任何一样东西。
无心无力无意无神——这不是绝望吗?
好痛的发现,好难挣开的窒息。
比死还难受,总想着,死了是不是会更好?
可是,又不能死——
生命此时看来漫无边际,生死两茫茫。
痛了,心锥痛了,为当时云儿的这种感受。
明白了,不再一意的认为自己不配与他在一起。
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失去了我这个精神支柱,他是没有灵魂的。
要是他变成这样,我绝对不能瞑目。
那就一直陪着他吧。
在被冰封寒冷看不透前路的囚笼中——
相拥住,感受怀抱在一起的温暖;
在被痛苦侵袭时,品尝我们的感情孕育而出的甘甜。
就算它们很微弱,却是我们的生命灾难之后,赖以生存的希望。
十七天,云离开青崖山庄经的第十七天,他出现了。
出现在我面前。
头一次,我看到他束起了自己的发,完全露出了他绝美的容颜。
我看呆了。
皎洁的月辉下,神一般出尘清傲临风而立的他——
笑得超然。
我心惊胆颤。
没有生气的笑容。
「云……」我唤出的声音颤得变了调。
「风响。」他向我走来,把我拥在怀中。
感受他,我热泪盈眶:「太好了,是热的。」
那一刻,他超然的笑容让我以为他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什么是热的?」他轻抬起我的脸,问。
我摇头,含着泪微笑——才不要告诉他,他会笑话我的。
「那怎么哭了昵?」他举指掬起了我的一滴泪。
我不禁扁扁嘴:「你这些天都去哪了呢?」
「想我了?」他呵呵笑道。
我的回答是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在下一刻,他打横抱起了我。
「云?」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抿嘴,笑得神秘:「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什么地方。我没问,就算他带我去地府,我也心甘情愿。
但,当他飞身翻过一堵高高的围墙时,我放在他胸前的手抓紧了他的衣。
他了解地低头看了怀中的我一眼:「风响。没错,我带你去的地方。不在青崖山庄。」
那是什么地方?我睁着眼睛看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这话的他,还是那抹神秘的笑。
我没有继续问,抱紧他,感受初夏微凉的风由我们的面前吹来,再吹过。
云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跃行也平稳,在这种环境下,很快地,我就在他怀中沉睡。
——他不在青崖山庄的日子,我夜夜难眠。
当他把我叫醒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我一惊,投想到我一睡竟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况且,云是什么时候开始骑马的,我都没有察觉。
知道我的疑惑,他为我解释:「看到你睡着后,我便点了你的睡穴,让你睡得更久些。」
「行程还很长,我怕你受不了。」
「行程还很长?」我不禁开口问道。
「对,不日不夜的赶路,约莫还有一天的行程。」策马前行的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前方。
到底要去哪?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可我没有继续问,缩在他温暖的怀中静静望着前方。
夜黑之后,云策马来到了一座山坡上。
「风响,你看看那个地方。」他手指着山下的某个地方,示意我看过去。
我眺望过去时,看到了他所指的在月夜下打着灯笼闪着点点光芒的一座府邸。
「我们。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一说完,便抱着我从马背上飞身往高高的山坡跃下。
那一霎疾速的跃下,让我难免惊慌地叫了一声。
他浅笑,抱住了我。
风声中,他的话在我耳边回荡:
「风响,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至死都会。」
总算来到了,云所说的,我们要去的地方时——
他没有由正门进去,而是翻墙而过。
谨慎地,害怕被这个府邸的巡卫发觉,所有的行动皆小心翼翼。
「到了。」他的这句话让我举目一望,看到的是点着灯火的一个房间。
云带着我跳上这个房间的窗台上,在窗台上轻轻叩了三声。
房间立刻一阵惊动,不到片刻,窗户被人由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