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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恋(32)

他又说:“我不过是三叔的一张正名的旗号,不回去也罢。“

心底渐渐被湿润覆盖,不禁伸出手将他的腰环住,然后卷缩在他怀中。一串举动又惹得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在爹娘坟前,他斟了三杯酒,只说了一句话:“我会待月儿好,请二老放心。”

闵府外格外地平静。

将房地一切留给荷香,托她照看周叔。可是楚仲与留在郡外的七、八个贴身侍卫无论如何也辞不掉。他说至少得把我们送到益州安了家才放心。

于是,我们一行人买了驾牛车让我换上男装,快马南行。难的是去益州必经雍州混乱的战后之地。

乱世中的血腥残酷一一直白地呈现于眼前,让我们每个人的心绪日渐低落。

第18章

“蹋、蹋”的马蹄声拌着牛车骨碌地转动,在驿道上分外响亮。

这已经是进雍州地面的第三天。日头渐渐移到头顶,天上没有一丝云,初夏火辣辣的阳光毫无阻挡地倾泻下来,让车蓬里蒸得透不过气。子瑾最初要与楚仲一同驾马,却被我拉住威胁道:“你骑我也骑。”

他笑:“你男人哪有那么娇气。”我又羞又恼,自从在客栈里与人学到“你男人”这个词,他就一直自豪地挂在嘴边,话也多了起来。

我掀开车帘看了看前头的子瑾。道两旁光秃秃的田地,热浪蒸腾,好不容易路过几株老杨树,便在阴凉下就此打尖。

下车时,脚落在草丛中忽然踢不一个白生生的骷髅头,我猛地叫了一声。子瑾与楚仲同时拔剑奔来。低头细看,只见乱草中,触目惊心地散卧着好几具腐烂的尸体。不知是战死还是饿死、病死的。我忙捂住嘴,别开脸。不想又在几块乱石中看到一堆人骨。心中阵阵发酸。子瑾却怔怔地盯这那堆东西,申请闪烁,漂浮不定。

忽然,前方传来男人的吆喝和妇女的恸哭,还夹着幼儿的号啕。顺声望去是前面土丘后侧的一度土地庙,楚仲立刻带着两个人打马前去。子瑾护住我走在后面。

没进土地庙已看到三个汉子,正围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妇人怒声大骂。那妇人穿着一条半破的蓝布裙。有人对她还动手脚,口里喊:“打死她,打死这个没良心的!”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被料在一边,哭得岔了气。

楚仲满脸怒气,飞身下马,拔出利剑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调戏良家妇女?”

那三个人吃了一惊,急忙四散躲避,随行的七、八个侍卫也已经赶到。持剑堵住他们的去路。一个微胖的男子看到子瑾的穿戴,猜出他大概是说话能顶用的人,忙朝我们这边跪下磕着头说:“大爷饶命,我等都是本分人,并未做半点坏事。方才行此,撞见这婆娘要扔掉自己的亲骨肉,一时气不过追到此地责骂她。”

他一边叩头一边求。子瑾哪里看得见他说什么,只是疑惑地望着我。我也拿不了主意将目光投向楚仲。

“还敢狡辩!”楚仲冷冷笑了一声,“能骗得了谁?”

“小人不敢撒谎,句句是真,大爷们若是不信可问这婆……这妇人。”

其他两人也纷纷跪下,七嘴八舌地辩解。我则三言两语向子瑾说了,于是他调头对那妇人问道:“可是真的?”

妇人微微点头,捂着脸哭得更加厉害了。

楚仲走进颇费了一番功夫才问出了个大概。

这妇人夫家在一百多里外,丈夫从了义军,攻绲州城的时候战死。一个多月前,因为打仗占了地,没收成,公婆相继饿死。她孤苦伶仃带着幼子无法过活,便回雍州娘家。

哪知走得千辛万苦却见老家全村一片废墟烧得精光,找到人打听才知道逃战的难民没有吃的,就抢了村里的粮食,两方动起手又放火又杀人的死伤大半,侥幸活下来的人都四散逃开。又听人说她父亲因为也伤了人害怕官府查究跑去锦州。她痛哭一场,没有办法只得报着孩子上路。

一路上挖野菜充饥,有幸时还能在麦地的泥里捡到几颗麦粒,洗净嚼碎给孩子。

到了这里在也走不动,眼看母子俩人就要一齐死在路边,她远远看到我们这边一行人的车马,指望我们其中至少一人能留个好心收养弃儿,求个活命。哪知这举动却被背后的三个汉子看在眼里。

妇人边诉说边哭泣,包括楚仲一干人连那三个村汉也纷纷落泪。

我躲在子瑾身后,脸靠在他的背上将他的衣衫哭湿了一片,右手在他在掌心中被握得紧紧,却冰凉冰凉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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