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就是你我脱掉衣物共处一榻,谁若能让对方先泄出来,谁就赢了,”方笑世随意晃了晃酒坛:“至于彩头么,狄国兵力布防图如何?你感不感兴趣?”
国舅爷挑眉:“现在开始?”
“果然没节操,”方笑世哼笑:“跟我一样。”
两人宽衣解带、裸呈相对,见国舅爷不动,方笑世道:“我先来?”
“不,”仿佛这才确认方笑世当真有心玩这个‘游戏’,国舅爷漫道:“我一向比较喜欢由我来开始。”
言笑间,国舅爷已一把攫住方笑世的手,轻而易举地夺了他手中的酒坛。
在方笑世微愕之际,醇香的好酒已沿着他的颈缓缓淌下,又凉又冷的感觉让他蓦然僵住。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国舅爷已带笑吻饮着他身上的酒水,灼热的气息与挥散的酒带来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体会,冷与热反复交替,滚烫了浑身的肌肤。
方笑世喉结微动,呼吸似乎有些难以自控,一点点急促起来。察觉国舅爷的手再往下探,他想要制止,转眼却已被那长着微茧的手掌握住下身!
见方笑世已有些意乱,国舅爷转从身后揽住他,笑道:“既然开始了,何必想着结束?”他改从他耳边缓缓吻下,双手也不曾稍作停顿,故意用掌心薄茧来回地抚弄着。那不紧不慢的动作老练无比,方笑世只觉浑身发烫,压抑许久的悸动终于怦然勃发。
国舅爷见他欲望抬头,也不曾欣喜,反而有意慢了下来,悠悠地挑弄着。一来二去,方笑世呼吸愈促,脸色更染上几分潮红。
“要不要出来?”见他情动,国舅爷凑近他耳边问道:“嗯?要不要?”
方笑世不答话。他已经后悔了,原想着这人也不算风流,应当比不过自己才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种状况!
见他神色渐恼,国舅爷也不再为难他,手掌微松,让那白浊玉液泄了出来。
方笑世只觉一阵快意夹着疲意袭来,浑身都没了力气。既然输得彻底,他倒也洒脱,往后一倒:“我再睡一觉。”
虽然相识不久,可国舅爷似乎已习惯了方笑世这种疏狂性情,也没扰他,穿好衣物坐回灯下。等心绪慢慢平复,他又拿起读到一半的书重新看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大半夜,国舅爷忽然又察觉有道目光在看着自己,于是抬头笑问:“醒了?”
“醒了。”方笑世随手把一团纸扔给他:“这张布防图两个月内还是详实的。”居然真的交出了彩头。
国舅爷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里隐含的深意:“两个月内?”
“两个月之后必将有极大的变数。”方笑世懒阖着眼:“我知道很多东西……有没有兴趣求我跟你去东明?”
“求会有用吗?”国舅爷道:“随性之人向来随心而为,谁也左右不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 ‘输’了一场,方笑世总觉得国舅爷这人看起来不太顺眼:“我讨厌太聪明的人。”
国舅爷笑应:“正相反,我很喜欢。”
方笑世不作声了,似乎困意未消,还想继续睡。
然而就在国舅爷准备继续看书时,他突然又道:“我也生于东明。家父极为严厉,自小对我管教甚严。可我在十六岁时对父亲说喜欢上一个男人,拒绝了家里订下的婚事。父亲大怒,当场把我逐出家门。我去找我的‘心上人’,却被拒之门外,对方还说:‘和你往来,不过是看中你家世罢了!你既已一无所有,我怎会与你行那肮脏之事!’于是我远走他乡,不再归家。等我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时,他们都已经死了。靖和靖和,年号起得倒好,可惜那靖和元年却是东明最糟糕的一年。”
国舅爷没有说话。靖和一役之中死去的人不知凡几,像方笑世这样家破人亡的也不再少数,他早已无暇悲悯。
方笑世当然也不是要国舅爷怜悯,他把那张布防图交给国舅爷、重提往事,其实都是变相地说出自己的立场罢了。
见国舅爷一脸了然,方笑世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去,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又略顿步,回头说:“如果耶律图寿辰之后我有幸没死,我会追上东明使团。”
国舅爷笑道:“静候君至。”
方笑世很快消失在晓色之中。
——
相较于国舅爷的悠然自得,身为正使的赵瑷却过得不怎么如意。本来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历练,他处理起使团事务来也算得心应手,可到了上京之后,心中的忧闷却怎么也拂不去。